上。刘赫剿灭袁绍之后,将其收入麾下,出任并州别驾,在当初大司农冯芳之事后,又将其调回中枢,担任九卿之一的太仆。
崔琰为人清高,乃是饱学之士,张口闭口,都是圣人之道,格也是十分清冷,不喜与人来往,在朝中从不拉帮结派,更不溜须拍马,虽是士族出,却是孤臣一个,这也是刘赫重用和信任他的原因之一。
刘赫看着居然是他站了出来,心中有些诧异:“怎么,莫非太仆也反对赋税改制?”
崔琰微微摇头:“臣对陛下方才所言,完全赞同。如今天下离析,四方不宁,有逆贼造乱于内,胡虏侵害于外,整兵修武,事关天下一统,社稷安宁,已是迫在眉睫,不可不办。而整兵需要大笔钱粮,如今朝廷供养七十余万大军,而陛下仁慈,每每有灾祸之时,都拨出数倍于先朝时的钱粮,用以赈灾、重建,因此国库虽不至空虚,却也难以支撑整兵多需。”
“何况陛下登基之后,屡次降低赋税,藏富于民,如今国家需要,天下臣民,自当效命,岂有只顾私利,而不顾国家大事之理?”
刘赫对他这个回答,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卿深明大义,不愧是国之栋梁,天下名士。”
刘赫刚刚夸完,这崔琰马上就话锋一转:“然而,臣以为,天下事,不患贫而患不均。陛下为百姓、商贾、工匠减税,唯独对士族豪门,地方大户增税。恕微臣直言,此举大为不妥。”
刘赫眉头有些皱了起来:“如何不妥?”
崔琰说道:“国,非士族一家之国;社稷,亦非士族一家之社稷。陛下得上天庇佑,继承大统,乃是大汉万民之表率,岂能厚此薄彼?如今既然国家有难,何以只向士族大户增税,而对农工商者,不增反减,如此行事,恐会致使人心不稳,于国无益。”
他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句句在理,引得百官中不少人,都点头附和起来。
“臣赞同太仆之言。大汉江山之安宁,需万民同心,并肩而行。恳请陛下对万民增税,无有差别,如此,则民心安定,军心安定,国家亦可安定。”
数十位大臣,纷纷站了出来。
刘赫看了看他们,心道:“不错,比朕预想的要少一些。只是不知其他那些没有说话的,是真的愿意舍小家为大家,还是想让这些人替他们出头,自己躲在幕后,坐享其成。”
只是他们所说的这个道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毫无缺陷,刘赫似乎也难以反驳。
“嗯……诸位卿言之有理。都是为了江山社稷,自然应当人人平等,此事似乎是朕有欠考虑了。”
刘赫这么快就听从了劝谏,倒让诸位大臣有些措手不及,唯独崔琰一人,跪倒在地,行了五体投地大礼。
“陛下英明无二,真千古明君也。”
其余大臣,也赶忙跟着呼喝起来:“陛下真千古明君也。”
“陛下,诸位臣工,在下也有话要说。”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正是钱理。
只见他走到了崔琰的面前,先恭恭敬敬行礼,崔琰忙道不敢:“司隶校尉乃国之重臣,在陛下面前,琰岂敢受你大礼?”
钱理恭敬说道:“在下行礼,乃是敬太仆为前辈,非因官职。”
刘赫也帮腔道:“道准向来礼数周全,太仆就不必谦让了。”
崔琰这才接受,同时也向钱理还礼。
大家看钱理如此举动,只当他也是来帮忙劝谏的,心想他是天子近臣,有他一起说话,那自然再好不过。
然而,钱理接下来一张口,不但把所有大臣都惊得不轻,更把崔琰气得几乎七窍生烟。
钱理面向刘赫,恭声说道:“微臣以为,太仆方才所言,简直是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既无君子之风,更无人臣之道,上对不起圣人垂训,陛下洪恩,下对不起黎民苍生,三军将士,看似言之凿凿,实则一心为己,如此行事,却还口口声声一个江山社稷,一个民心军心,简直是厚颜无耻。”
“你放肆!”不少大臣直接出言驳斥:“崔公乃当今名士,品高洁,方才所言,字字珠玑,连陛下也深表赞同,你怎敢如此出言不逊?”
崔琰本人,虽然没有说话,却也被气得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双眼紧紧盯着钱理。
王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眉头微皱,似乎有些疑惑起来。
刘赫佯装不悦,喝斥道:“司隶校尉,朝堂之上,不可如此无礼,还不向太仆赔罪?”
“回陛下,这罪,恕臣万万不能赔。”
钱理的话,愈发惹怒了刘赫,他一拍桌案,大喝道:“大胆钱理,你莫不是以为是朕同乡,幼时玩伴,就敢在朝堂上如此放肆?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么?崔卿何人,百官有目共睹,众口一词,他既作如此说,自有道理。清河崔氏之名,何等显赫,岂会做这损国而利己的无耻之事?来人,将司隶校尉拖出去,杖责二十,再带上来验伤。”
崔琰和众臣见刘赫竟然如此对待钱理,心中顿时大定。
“看来陛下当初也是受人蒙蔽,才定出这等改制之策,想来必是这钱理无疑了,他一向为朝廷执掌国库,这等策略,只能是出自他之口了。好在陛下明察秋毫。”
百官之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