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又到了大朝会的日子。
文武百官,趋步入殿,站列于崇德殿两侧,行叩拜大礼之后,便分别落座。
“诸位爱卿,今日有何事启奏?”
刘赫满面红光,似是心情大好。
“老臣有本启奏。”卢植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如今是太学的总院长,论官职,与九卿平级,而俸禄却还比九卿稍高半筹,因此站位也在文官一列的第四位,仅次于三公,而车骑将军位次于九卿,所以卢植此次也是名副其实的升官了。
刘赫说道:“卢爱卿有何事?”
“启奏陛下,自十余日前,太学藏书阁一事传扬开去之后,至今已有不下两万余人,请求再次重开入学考核,且尚有愈演愈烈之势,乃至惊动老臣诸多门生故吏、挚友亲朋,前来说情,老臣不堪其扰,若尽皆拒之门外,又恐令朝廷错失贤才,故此特请陛下圣裁。”
刘赫微微颔首,这个结果,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士人,无非就是读书人罢了,无论他们出身的家庭如何,其中绝大多数,都以自己是读书人为傲,并以出仕为官作为自己的追求。太学之中的书籍,堪称如今整个大汉,哦不,应该说是整个地球最为精美和齐全的,普天之下,只此一家。
在这里,能够读到他们想读的几乎所有的书,而且这些书远比那些竹简更为轻便,文字刊印也十分优美整洁,读书本身就成了一大享受,何况院内每年还会选拔人才入朝为官。
最重要的是,这些书,已经足以将那些刘赫轻贤慢士,只重商贾的流言,一举粉碎,这样的大手笔,为了天下士子,不知耗费了多少财力和人力,这都不算重视士人,试问天下还有谁敢说自己重视士人?
刘赫对卢植说道:“洛阳城中之太学,今岁入学考核,业已停止,岂可为个人破了规矩?往后,每年六月初,为招考之时,一年以后,即来年五月,进行学年考核,此为定例,非国遇大事特开恩科之外,寻常时日,便照此办理。”
“老臣遵旨,下朝之后,即张贴榜文,昭告天下。”卢植说完,便退了下去。
王允耳朵一动,似乎听出了刘赫这话中隐藏的一个信息。
“老臣有事启奏。”他随即也站了出来。
“陛下方才提及,洛阳城中之太学今岁停止招考,莫非陛下还有意在其他城池之中,开办第二处太学?”
他这么一说,众多大臣们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纷纷眼冒精光起来。
“呵呵,国丈果然心思细腻,朕不过一时嘴快,便被你发现了这一秘密。”
刘赫此话,便等于承认了这一点,大臣们顿时一片哗然。
王允心中愈发暗喜,不过表面上却强作镇定:“陛下体恤百姓,照拂士子,真乃万民之福也。不过,老臣斗胆乞问,不知陛下还想在何处再办太学?”
此问一出,几乎所有大臣的目光,都全部集中到了刘赫身上。原本在在朝会时,大臣直视天子,本犯了失仪之罪,可这件事委实让众人太过好奇,以至于一时间竟然忘了这一点,甚至于连负责朝堂礼节的执金吾也是如此。
刘赫淡然一笑:“看来诸位爱卿,对此都极为关切啊?”
大臣们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仪了,急忙低下了头:“臣等万死!”
“诶,臣可不是那残暴之主,岂会为这小事而加罪于忠臣?既然诸位爱卿都关心此事,那朕也不妨就此说个明白。”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朕有意,于今年内,在长安、晋阳两处,分别开设官学,明年,再将官学设到幽州涿县,冀州邺县,兖州陈留,凉州姑臧,青州临淄五处。往后,朝廷每收复一州,便在其首府治所,开办官学。”
“官学一切教学事务,与洛阳太学无二,唯独有一点不同,便是官学考核之后,优异学子,当送来洛阳,经由太学再次考核,方可入朝为官。”
“不但如此,朕还有意,日后官学逐年增加,十年或二十年后,我大汉的每一郡,都当有官学开办,使百姓人人都可读书,朝廷年年有贤士,如此,大汉何愁不兴盛?”
大臣们闻言,神情不一,尤其王允,他的脸色经过一阵变幻莫名之后,很快又恢复如常。
“启奏陛下,老臣以为,兴办官学,实乃开天辟地之壮举,仅凭此一条,陛下当可名垂史册,彪炳千秋,更可使天下臣民,万众一心,保大汉江山,万年长青。”
紧跟着,他话音一转:“然以老臣愚见,方今国土之内,尚有诸侯叛乱,边疆之外,犹有胡虏环伺,朝廷四面用兵,更要兴修水利,治理黄河,国库已是捉襟见肘,若眼下再大肆刊印书籍,修建官学,只怕国家用度难以支撑,伏望陛下三思。”
“哈哈哈……”刘赫忽然大笑起来,惹得大臣们疑惑非常。
“国丈所言,诚然是颇有见地,然此事朕早有所料,自然会有应对之策。”
他从龙袍的袖口之中,取出了一本纸质的,交给了龚三儿。
龚三儿双手捧着这本书,走下了玉阶,来到百官面前,一个个给他们翻阅过去。
“诸位爱卿以为此书如何?”刘赫问道。
大臣们众口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