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冷冷瞥了他们一眼,并未将二人放在眼中,张飞登时勃然大怒,正欲发作,却被刘备再次强行摁下。
刘备紧紧盯着赵瑾和陈宫,脸色之中依旧充满了恳求和悲切:“二位当真不肯放我过去?二位先生都是当世大才,朝廷肱骨,既然朝中出了奸佞之辈,备不求二位与备一道面见天子谏言,只求将我大军放行,日后有任何罪责,备一力承担,如何?”
“足下说得倒是容易。”陈宫面露不屑,不过随即又语气一转。
“要我二人让路,却也并非无有办法。除非使君解去甲胄,遣散大军,只身入城,再由我等将你押解去见陛下,陛下宽仁爱民,或可赎去你的罪责,日后我等再同心协力,为朝廷效命,岂不美哉?”
刘备脸色微微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他不再继续回答二人的话,而是直接说道:“如此说来,二位是铁了心要与备一战了?”
赵瑾上前一步道:“赵某无心与刘刺史做对,倒是刘刺史喜欢处处与我等作对,如若使君当真非要强攻城池,赵某虽然不才,却也当与泰山郡共存亡。”
他这话说得铿锵有力,随即拔出佩剑,对刘备怒目而视。
刘备见状,十分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唉,看来我等终究还是要刀兵相见啊。传我将令……”
“末将听令。”姜桓、张飞、太史慈、陈到齐声呼应。
“全军攻城,二弟攻东门,三弟攻南门,子义攻西门,叔至攻北门。”
刘备军令一下,四位将领当即领命,这便要率军分别行动。
赵瑾脸色一变,拉扯了陈宫一把:“公台,你的妙计呢?”
陈宫没有回答他,而是拉着赵瑾快速退回城中后,便在城楼上一直朝着东南方向举目眺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眼看着大军已然杀到城墙之下,刘备的眼神和脸色也为之一变,再也没有了之前那副仁善之像,反而多了几分冰冷。
便在此时,身后一名士兵匆匆跑来。
“主公,徐州……徐州出事了。”
刘备和田丰、审配等人,都为之一振,尤其是陈登,更是脸色立马变得急切起来。
“徐州怎样?”刘备追问道。
“四日之前的深夜,忽有一支兵马,从南方而来,偷袭东海郡戚县城池。”
“什么?”刘备一惊。
陈登忙问道:“对方有多少兵马,领兵大将是何人,打的什么旗号?”
那小卒摇了摇头:“敌军不曾点火把,而且稍遇抵抗便迅速后撤,过了几个时辰,又再来袭扰,连续两夜都是如此,陈式将军担心这是诱敌之计,不敢出城追击,只听得对方鼓声大作,却不知有多少人马。不过对方的甲胄,似乎……似乎是朝廷的兵马。”
审配当即惊呼道:“难道朝廷派了大军,去偷袭徐州?”
众人惊疑不定时,田丰却说道:“以我之见,却未必是朝廷兵马。”
“哦?这是何意?”刘备不解。
田丰解释道:“主公细想,朝廷在豫州有三四十万大军,果真要偷袭徐州,只需派一员上将,统兵三万,不敢说攻占徐州全境,也足可拿下几座城池,扰乱我军军心,又怎会连续两夜只来偷袭,却无半点进展?如此行事,除了打草惊蛇,令我军多加戒备之外,还有何用处?”
“这……”众人仔细一想,也都觉得十分有理。
陈登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对方鼓声大而攻势小,看来人数并不多。莫非……莫非是有人假借朝廷兵马,以此来混淆视听?”
“何人会如此行事?”刘备问道。
陈登想了想:“与我徐州接壤者,只有朝廷、曹操、孙坚三方兵马。而如此行事,看似偷袭我军后方,可对方必然也知道,以主公和几位军师之能,定能看破其中诡异之处,区区些许异动,不至于使大军退兵去救。如此一来……”
他这么一说,众人似乎都有些明白了过来。
“如此一来,一旦坐实了我军确实没有回军,又探明了东海郡守军虚实,则他们便可大举进兵,攻入东海。即便我等没有看破对方诡计,相信是朝廷兵马来袭,从此地去东海郡,最近的距离,也当是走兖州南下,而非从青州绕行。”
“因此,对方是要逼迫我军从速攻入兖州,与朝廷大军决战,如此即可尽快援助东海守军,更可围魏救赵,逼迫那所谓的朝廷兵马放弃攻城。”
田丰一番解释之下,刘备心中豁然开朗。
“曹操……老贼可恶,定是他见我多日不曾进兵,以如此低劣手段前来逼迫。待我军与朝廷胶着厮杀时,他从慎阳城卷土重来,不但有机会报得安城大败之仇,更可从彭城进兵,拿下东海郡,当真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