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的冷气像是找到了排泄口,洪水一般涌着流淌到房门口,冻得沈槐不自觉哆嗦一下,几乎靠在了周谠身上。
周谠身体一僵,沈槐便以为是他也被冻着了,连忙搓手按在他的脖子上:“是不是很冷。”
周谠哑着声音嗯了一下,在墙边摸索着打开了房门开关。
灯亮,眼前的一切无处遁逃。
“操!”
周谠哑口无言,只有沈槐最真实的震惊声响彻在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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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的轻微轰鸣声响彻在安静的夜,上面“制冷16℃”的字样清晰可见。
约莫18平的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只余留了一张床和一个4-5平方米的卫生间,其他家具皆无。
水床垫上躺着一具尸体,一具被针线拼凑起来的残缺不齐的尸体,有的位置缝合得不好,还能看到些许外露的内脏。
尸体惨白,血液早已凝固,尸块似乎是被人清洗过,倒显得有几分剔透。
那张紧闭着唇角还带着畅快笑意的脸,的确是汪离的。
四周墙壁上还残留着斑斑点点猩红的血液,木质地板上倒是干干净净,像是被人拖洗了无数遍。
“艹……”沈槐没忍住又发出友好的问候,他现在只觉得不该让汪离待在警局的,应该让他也跟着一起过来。
可惜这家伙不想再回到这里,宁愿待在令他不适的警局里。
想到警局,沈槐嘿嘿笑了两声,窃笑着看向周谠,随后掏出手机拍摄了两张照片发送到警局群里,附上地址和简单的30字说明。
大晚上的发这么惊悚的照片,警局群立马如沸水般炸开:
“卧槽!我手机都差点甩出去了……”
“我正在洗澡,现在心理阴影有窗外月亮那么大……”
“真是他啊,真的人不可貌相,我侄女好像以前还是他的学生来着……”
“不愧是老大和淮哥,16年前的悬案都让你们给破了!”
正当他情绪微微缓解时,就发觉有人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让他没忍住嗷地一声惊恐扭头——好家伙,是一脸无辜的周谠。
“故意的!”沈槐轻轻拍了拍胸膛,用肩膀撞了撞周谠,“吓死我了。”
有趿拉着拖鞋的脚步声靠近,是王君。他似乎也已经破罐子破摔,径直走向水床,在床头处坐下,伸手轻轻抚摸上了汪离那惨白的脸。
“卧槽。”沈槐没忍住又礼貌问候了一句,整张脸皱成了一个包子,略带惊悚地看向王君,就见这人目光带着怀念地问:“你们有真的爱过一个人吗?”
“得嘞,你可别说你爱汪离,汪离听了都得恶心得吐出来。”沈槐怼他一句,“别美化自己变态的行为。”
好像所有违法犯罪的事情套个“爱情”的皮子,都能变得光明正大理所应当一样。
啊呸!
王君的手微微僵住,只死鸭子嘴硬地又提一句:“我第一次见他时,就知道这辈子,只有他了。”
“呵呵,”沈槐继续嘲讽,“多伟大啊,你这辈子只有他也不耽误你欺骗人家姑娘结婚生孩子,哦,孩子今年都22了。”
沈槐没忍住又怼一句:“怎么你就这么大脸这么冠冕堂皇呢,恶不恶心啊。”
王君:……
王君彻底说不下去了。
“周谠我们走,我们去开别的门,”沈槐伸手拉过周谠的手,拽着大力气生气般地带着他来到另一上锁的门前,“开吧开吧。”
“早点把这家伙送局子里去,真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周谠好笑地看着气鼓鼓的人,点头嗯了一声,开门。
门里的景象依旧令人卧槽,开灯后能看到里面杂乱的摆放构造。这间屋子比刚刚那间略小一点,不过该有的家具都有,只是靠近床边的地毯上正坐着一名女子,披散着头发,低垂着头,灯光也不足以让她抬头。
她的脚上系着一条黑色的铁链,约莫三米的长度。
她穿着单薄的衣衫,屋里似乎全天开着24度的制热空调,走进去热乎乎的一片,不一会儿就有些出汗。
屋里没有洗手间,如果她要洗漱排泄只能去房屋正对面的公用洗手间里,长度似乎刚刚好,没丈量也不太确定。
只看到这姑娘的第一眼,沈槐就知道这人,这辈子的心理阴影估计是离不开了。
“吴纤纤?”沈槐试探地喊了一句,理所当然地没有回音。
她的头,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起来,只是专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