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卷宗上的凶器照片和刚刚拍好的照片递给沈槐看。
“后院库房里的农具都很旧,而且这些农具都有一个特征——”
沈槐毛骨悚然地接上:“是‘一’。”
或许是担心家里的农具被借出去后找不回来,所以钱富贵家的农具基本都做了一些记号,用的是他们最疼爱的女儿钱一一的名字。这些农具木柄和金属连接位置刻了半个指头长短的“一”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但卷宗上的凶器斧头照片上并没有这个痕迹。
凶器不是钱富贵家的。
这把只有钱家人指纹的斧头到底是谁的?又为什么会沾上钱家人的指纹呢?
这些疑问缠绕在心中,暂时得不到解答。
沈槐长叹一口气,又把臂弯里的暗格放在座椅旁,一边打开暗格一边吐槽:“我怀疑钱一一被猥亵过,这是我在床底下的暗格里找到的她私藏的东西。里面有张大头贴,我觉得不是她爸妈带她去拍的,而是凶手,你看看。”
“另外这个日记本中记载了一个叫‘伯伯’的人,我现在在思考……这个伯伯到底是指某个人,还是指某个群体。”
沈槐恨得牙痒痒:“回去查一下钱湾村的户籍记录,比钱富贵年纪大且能被钱一一称作伯伯的……到底有多少。”
周谠翻看照片间神色愈发冷峻,他透过车窗看着这个小山村,叹气:“如果真的是群体作案,那就难怪了。”
足足一天半的时间,够他们消灭证据甚至重新制造证据了。
这会儿天色渐晚,沈槐猜测涉案的几个人或许会在晚上无人时商讨对策。
“我们开22路公交车过来,保管吓他们一跳。”
周谠觉得很有道理,随后又沉思:“刚刚村长的确是想拦住我们。”
但人太多,不确定性因素更多,村长不会盲目地出手。他也害怕所谓的证据是诓骗他们引他们入套的诱饵。
回到警局后周谠将相关猜测告诉了副局,副局沉思片刻后让他们小心行动,甚至道:“穿上防弹背心以防万一,若是情况有变别逞英雄,等待支援。”
当天两人就开着亡灵公交车前往钱湾村,晚饭直接用几个大肉包子替代,怕今晚回不来还往车里塞了一些开袋即食的速食。
抵达钱湾村时已经夜晚十点,令两人诧异的是村口处居然有两个青年人守着,并不是下午看见的钱虎等人,年龄约莫要比他们还年长一些。
“这算是不打自招么。”沈槐讽刺地记下两人的面貌,目光从他们握着的扁担处移开,转而看向不远处还闪烁着亮光的小山村。
真可笑,不过20多户的小山村,竟窝藏着这么多的罪犯,埋藏那么多的罪恶秘密。
“先去钱富贵家,”周谠看着夜色深处如巨兽般的海青山,山脚下微光闪烁,隐隐能听到人声,“他们就没想着给警察一个交代。”
有恃无恐的表现,似乎是吃定了法不责众这句话。
抵达钱富贵家时,沈槐发现情况比想象中更糟糕:
——他们在拆楼,拆那座被强加凶宅称号的家。
砸墙的轰鸣声响彻在山脚,透过手电筒的光芒,沈槐看见灯光中站着的四个老人,瞧着都和村长年龄相差无几。
估摸着和钱富贵同辈。
下午警局档案部门紧急调取了钱湾村的人口档案信息,钱湾村一共26户,人口不足两百,每户皆沾亲带故。钱富贵在这代“金”子辈中排行第六,排行前五的都被钱一一称为“伯伯”,排行往后的则被她称呼为“叔叔”。
这一代中和钱富贵同辈的一共有19户,也就是说钱一一有18个叔叔伯伯。
“轰隆”一声巨响,这座所谓的“凶宅”坍塌,溅起的灰尘和碎砖四处乱飞,在这灰尘缭绕的夜色中,沈槐隐约听到了村长的笑声。
“禽兽!”
他捏紧拳头,恨不得上前踹这几人一脚。
凶宅被拆除后,村长又让几个年轻人在村子周边安装警戒线,沈槐还能听到他看似和善的声音:“现在凶宅的客流量少得可怜,每年的维护也需要大把的钱。今天还有两名游客差点儿从楼梯上摔下来,这要是真出了事,那村子可得赔不少钱。”
“干脆就拆了吧,要是白天拆声音太大,游客的游览体验太差,到时生意更不好。”
几个年轻人也点头觉得很有道理。自打村里改建为旅游景点后,他们都从城市回家经营起家里的小餐馆和旅馆了,反正在大城市里也赚不到什么钱,还得受气。
景区的生意就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现在得知这座凶宅有可能影响到他们的收入,那肯定是举双手双脚赞同拆除的。
“耽误你们时间了,都回去休息吧。”村长摆摆手让他们走,等到人看不见了,他们四个则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围坐在院子里商讨事情。
坐在这里最好,前后左右都能注意到,声音小点儿也不怕被偷听到。
能听到的只有鬼。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有辆亡灵公交车正停靠在他们身侧,车里的两人,一个拿着手机正录着音,一个则录着像。
誓要把他们的丑恶嘴脸公布出来。
录音刚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