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地问:“天才殒落,众人欺辱?”
温故紧紧地跟上去,对长得好看的人天然有好感,斟酌言辞道:“你先带我下山,若你想听,日后我细细给你解释。”
元九渊沉静不语,走出几步,以肉身硬生生杀开玄月宗的剑阵,以至于心脉被震伤,全身的骨骼几乎全部碎裂,能走出这么远皆因强劲的意志。
此刻强弩之末,一直被压抑的疼痛和失血的虚弱如潮涌至,他支撑不住身体,噗通一声单膝跪进松软的泥地,晕眩感接踵而来。
在他即将载进泥地的一瞬间,鼻间嗅到清爽干净的气息,身体扑到温温软软的怀里。
元九渊抬起眼,温故离得很近,漂亮的眼瞳紧张兮兮,急促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脸上。
“你晕了?”
“真的晕过去了?”
尚有意识的元九渊:“……”
温故费力扶着他紧实有力的身体,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小声地吐槽:“穿过来捡个容貌英俊的男人,听上去像日式轻的开头。”
元九渊是修行之人,看起来清瘦削薄,实际上比一般成年男子都要重,温故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他背起来,身体密切接触他才发觉,元九渊身上伤势极重,漆黑衣服几乎被血浸透了,血腥味扑面而来。
温故一步一步吃劲走在山间泥泞的小路,顺着刚才元九渊要走的方向,过了不久,森郁山坡上一个竹屋半遮半掩。
屋子里空无一人,竹制的桌椅落一层薄薄的灰尘,温故将元九渊轻柔放在竹床上,从水缸里打一盆水,来到床前。
温故犹豫几秒,动手抽开元九渊的腰带,剥下湿漉漉黏稠血衣,若是平时见到这般线条优越的腰身,他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可如今细碎鲜红伤口遍布全身,触目惊心,他只觉得自己身上都开始痛了。
“喏,我是给你清洗伤处,可没有占你便宜。”
温故握着浸水的帕子,小心翼翼擦拭伤口。
良久,天光大亮,初升的朝阳穿过窗缝,在地上落下一缕金色。
自从修行以来,元九渊从未睡过这样沉过,徒然,他睁开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身上凉意的赤/裸,不着寸缕的感觉很陌生,他下意识摸向脖颈悬挂的佛珠,冰凉的珠子落在掌中,他稍稍定住心神。
“你醒得这么早?”
温故坐在床旁的小椅子上,白净细腻的耳后染着绯红。
元九渊并非神志全无的昏死过去,温故所作所为他一清二楚,若不是为他一遍遍清理伤口,恐怕他现在一命归阴了。
“你叫温故?”元九渊寻味这个名字。
温故挪着椅子往他旁边坐了坐,两眼弯弯的笑起来,“温故,温故而知新。”
元九渊盯着他的脸,一字一顿地说:“元九渊。”
短暂的三个字,却是无数人毕生的噩梦,但凡修行者听见他的名号,都要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何况是一个修为全无的凡人?
温故用力点点头,“你的名字听上去就很厉害。”
元九渊受到过无数的赞扬,却从未听过这样别开生面的赞美,他偏过头瞧着温故,淡声问:“你不害怕我?”
温故打量他,认真地说:“你长那么好看,不会是坏人的。”
“……歪门邪说。”元九渊嘴角轻轻上翘,肩膀放松倚靠竹床,展开的胸膛肌理紧实匀称,有种富有力量的美感,“你还没告诉我你从哪儿来的。”
温故用余光瞥一眼,故作正经掩着鼻子咳嗽几声,“说起来很复杂,我因为意外毁了容貌,众叛亲离,生无可恋,所以就来到了这里。”
“你呢?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元九渊低头笑了笑,“我与你一样,众叛亲离,遭人追杀。”
温故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你放心,我会等你伤痊愈了再离开。”
“是么?你想要去何处?”元九渊饶有兴味地问。
温故坐直身体,“天下第一大宗是哪个宗门?”
元九渊如实道:“玄月宗。”
温故郑重其事地点头,“我要拜入玄月宗,修真养性,有朝一日御剑飞行。”
元九渊笑意消失在眼底,下颚的线条绷紧,冷冽地盯着他。
直觉敏锐的温故立即明白过来,小声地问:“玄月宗的人追杀你?”
元九渊沉静双眼一瞬不瞬。
温故毫不迟疑地说:“我不拜入玄月宗了,天底下修仙的门派众多,在其他门派也能学会御剑飞行。”
“为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放弃拜入天下第一大宗的梦想,你可不会后悔?”元九渊坐起身来,单手手肘压在屈起的膝盖上,看似随意地问。
温故很讲义气,“有什么可后悔的?”
其实他是刚刚才有这个梦想。
元九渊起身迈下竹床,抄起架子上的晾的衣裤,干净利落地穿上,“你想御剑飞行?”
温故点点头,眼巴巴望着他,“你会吗?”
元九渊轻哧,瞧着他的眼神温和若春风化雨,“会,你不用拜入玄月宗,我来引你修行。”
温故没想到修行之路这么简单,开心地跟在他身后,“好啊好啊,我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