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此次属下便不陪您去那清谈会了,请您一定不要打瞌睡,上次瑶池宴只是玩乐所以无妨,这次却是与六界相关的正事,还请务必放在心上。”素色铠甲穿得英气笔挺的人在树下叨叨了半个时辰,这大概是最后一次提醒。
金灿灿的阳光穿过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斑驳的树影落在雪白绸上有点水墨意境,刺眼的光斑却是直接打在眼睛上,刺得人眼花,飞羽将手搭在额头勉强挡了那一道光柱,偏头看了看底下一本正经的下属,没忍住笑,侃道:“瓶七啊,老实跟爷说,你上战场的时候,那群凶兽是不是被你烦死的?”
瓶七恍了恍神,随即摇头道:“不,能有此荣幸被属下烦死的只有王。”说完将目光移到一侧,真的不是因为狐王相貌太过惹眼,而是那一身白他也觉得挺晃眼睛。雪白的发,雪白的衣,雪白的长靴,连皮肤都是雪色,唯一不同的,便是那明金色的瞳,比
阳光更要明亮几分,当然,王的相貌也是天下无双,美却并不女气,精致而凌厉形容的不仅仅是王的气质,相貌也是一样。
“你就是再跟爷说三个时辰也记不住。”
“听不听是您的事,说不说是属下的事。”瓶七抱拳朝飞羽微微俯身应答,立志要将这个原则贯彻到底,再抬眼起身时,他要继续叨叨的人却没了踪影。
还真要说三个时辰,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失踪了一整日的飞羽最终还是没忘了清谈会,晃晃悠悠挨了许久和狮王偶遇,索性便同去。
“不过是一日光景,你若真不喜欢不听就是,怎的跟上刑似的?”狮王看着平日里嚣张又意气风发的好友如今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沉脸半天不说话兀自好笑。
“上刑还好过点,我看着满地光脑门儿就难受。”飞羽揉了揉眉心,觉得实在无法理解佛门审美,留个头发能耽搁他们修行不成?全天下最难吃的食物
大概就是白煮蛋,他看着这脑门儿就想起那玩意儿。
“哈哈哈哈哈哈…。”狮王大笑着幸灾乐祸,“飞羽呀,这次可由不得你了。”说着凑近了些许小声道:“我着人打听了,佛祖这次似乎有意遣使跟随诸王神将,普渡众生,你好好想想吧!”
飞羽脸色更沉了,狮王也是疑惑,“你说你,杀敌之时比谁都厉害,怎么就怕了那光脑袋?奇也怪哉!诶对了,说起这个,妖族次次都是你杀敌最多,佛祖说不定会遣个最烦人的光脑门儿在你旁边,啧,真惨!”
“爷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很惨,但你再说一句,肯定会被爷揍得很惨。”飞羽边说边掰着几根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指,发出咯吱的声响,略微低眸看向狮王的眼神很是和善,他比狮王高了半寸,此时四舍五入的居高临下,即便不放开灵力也很有威慑力。
狮王立马闭嘴微笑,罢了罢了,见好就收也差不多得了,妖族第一惹不起,真的会被揍。
再磨蹭也还是到了地方,飞羽挑了个最隐蔽的
位子,旁边一从青竹,至少能挡住他一半视野,还方便打瞌睡。
他就算到的晚的那一批了,没多久这会便开了头,近些年神域门户大开,堕虚之物犹如泉涌进入六界,原本已然蛰伏的凶兽亦是与其勾结闹腾,六界无不被闹了个地覆天翻,其中尤以人界势弱,毕竟修仙者是少数,天赋好的修行之人更少,不过好在各族联结,如今总算是全方面抵御住了那番不要命的攻势。
佛祖先是将一番原委到来,又谈了些别的,无不与此事相关,其中杂着佛理大道,他没听两句便晕乎着闭了眼,最后才说道遣使一事,落进耳中将他也炸醒了三分,然后再一点他的名,便醒了六分,离琼?跟他?这人谁?名字挺好听,再好听那也是个光头!
“佛祖,我…。”飞羽刚出声,便见莲座下的少年朝他徐徐一笑,算不上好看得出彩,但很是清秀,气质沉静淡远似莲似檀,也可以说是一汪泉,总的来说就是干净,身着白色袈裟,却是一瀑墨发披肩,
就用了一根木簪固定,有些像人间的教书先生,他听见那人说,“以后还请狐王多加指教。”
嗯?这就是那什么琼?
“狐王有事但说无妨。”
“哦…没事。”不是光头的就行,不过佛祖坐下竟还有长头发的和尚?指教?飞羽心里好笑,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如何指教一个修佛的?“这人什么来头?”想着便将心底疑惑轻声说出了口,旁边似乎是哪位神将,听他所言答道:“听闻原本是佛祖后花园里一株琼花,哪日观音路过,净瓶意外倾倒,浇上了其中一朵飞琼落花,此花便染上灵气化作人身,而且还甚有佛性,便被佛祖留下,同那池前白莲一般听经论道,此花便唤离琼。
非莲非檀,一朵琼花?飞羽心底一乐,也像他。
“多谢。”
“客气。”
跟飞羽去狐族的路上离琼很是安静,似乎也没
有搭话的打算,只是低眉手中掐着串珠,飞羽走一步他便跟一步,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这点让飞羽很是满意,看他也顺眼了几分。
狐族,也不止是狐族,现在哪里都是如此,男男女女皆一身甲胄,擦弓的磨剑的练武的随地都是,但大都聚在一处,哪里有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