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许会为他们难过,但这不会影响我接着祓除咒灵。”
最多就是下次再遇到这样的咒灵,她便带回来给夏油杰好好研究。
“呆子。”
中原中也轻啧了声,手压住她的后脑往颈上靠:“我是说你父母不是军警吗?一直偷偷秉持不杀害普通人、无罪之人的原则,结果那天却杀了可能曾经是人类的家伙。”
“难受的话可以靠着我,”中原中也昂头看向回廊上的横梁,语气平静:“我的肩膀暂时还是能借你靠一下的。”
“……”
睫羽轻颤了下,七濑真纯将额头抵在中原中也的肩上,劲瘦结实的肌肉隔着衣料传来温热,她伸手环住中原中也的腰,低声道:“怎么搞得我要哭的样子?”
“我可不会为这个哭,我只是稍稍有点惆怅,将可能是人类的咒灵杀死了,”她声音停了停,带着点不甘心:“说不定、说不定他们还有恢复成人的机会。”
七濑真纯小时候的愿望是追随父母,成为守护国家、维护百姓安定生活的军警。
即便中途改变了想法,她也是行走在保护世界秩序稳定、维持想要守护的人平静安宁生活的路上。
她从来没想过,她还会有杀害无辜民众的一天。
咒灵可能是人类的想法,一旦出现就难以在脑海中抹去。
“如果证实了你的想法是真的,你会怎么做?”
侧头就能碰到苍蓝柔软的发丝,带着淡淡雅致的香波味道,微打着卷的发尾不驯地翘起蹭在中原中也的脸上。
他不自在地转回去,轻咳一声。
一手压住她的发、一手落在她背上,中原中也这才恍然七濑真纯有多瘦小轻盈,柔柔软软跟棉花填充的洋娃娃一般,较旁人稍小的骨架使她比本身年龄看着还要小些。
他暗暗叹了口气,这丫头天天吃肉也不知道吃到哪去了。
“我不会做什么,”
七濑真纯抱着中原中也的力度紧了些,轻声道:“我只是想将那个咒灵或是诅咒师痛扁一顿,让他好好尝尝被无边引力压制的感觉。”
如果是咒灵的话,她就交给夏油杰。
如果是诅咒师,她就匿名扔给咒术师所在的学校。
“不会在意自己没救下他们?”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问道。
“有一点吧,”她轻闭上眼,神情淡淡带着难言的惆然:“过去的事情终将会成为过去,我不会拿之前并不清楚的事来惩罚自己。”
中原中也安抚地顺了顺她的发,“能这么想就行了。”
他就怕七濑真纯在这件事上转不过弯来,死脑筋惦记跟自己较劲。
“……中也。”
“嗯?”中原中也鼻音轻哼一声,“怎么了?”
“中也有伤害过不想伤害的人吗?”她小声问道。
“有,”中原中也平淡干脆,“除此之外,还有很重要的同伴因为我的原因死去。”
七濑真纯动了动,偷瞄中原中也的神情。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事情过去三年,我早就走出来了。”
拿自己的过去鼓励旁人走出来,中原中也怕是港口黑手党的第一例。
“中也那时候难过吗?”她小声问。
“家人被杀害,怎么会不难过。”更何况动手的人,还是为了斩断他的羁绊。
早上才以为在港口黑手党获得了归属与家人,徬晚的时候就发现旗会的尸体。
一切激烈的情绪都随着事情的结束沉淀,只留下淡淡的缅怀与伤感。
“我无意对非黑手党的平民动手,但很多时候战斗并不容我们多想,即便愧疚、后悔那都只是事后才能弥补的想法。”
“也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想这些事的机会。”低沉平稳的声音徐徐缓缓,中原中也用自己的人生经验教育她,事情背后的血腥惨痛只化作轻飘飘的一句话。
除了自己或者根本没人还在意那些事。
七濑真纯沉默半响:“……说得也是,这些都是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说的话。”
事事讲究完美合理,努力掌控着各种变量,不让意外出现那会非常累人。
“去找到那个咒灵,发泄你的愤怒与难过,别让普通人再成为他手里的玩具。”中原中也扬眉笑道:“你可以尽情在敌人身上宣泄怒火。”
七濑真纯哼哼唧唧地在他颈窝处蹭来蹭去:“中也像是肯定了对方是咒灵。”
她还想着可能是诅咒师的手笔。
“不管是咒灵还是诅咒师,将他们统统碾碎就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