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痛药过后,伤口阵阵刺痛感唤醒了七濑真纯。
她茫然望着天花板,“这里是哪里……?”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息,能感觉到身上的伤口经过包扎,传来阵阵膏药的味道。
脑海里一片空茫,疲惫感满满堆在心口,让人完全没办法提起劲。
她抬起手看着上面缠满绷带至指尖,苍白纤细得让人心惊,青色的血管在手背上清晰可见,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镶嵌着橙色宝石的戒指。
“……戒指?”她坐起来迟钝地喃喃:“我已经结婚了吗?”
为什么她完全没有记忆?连自己喜欢谁跟谁交往过的记忆都没有……
手指捏住戒指正要褪下来,病房的门被推开,端着药进来的蝴蝶忍惊讶了一瞬,很快皱眉道:“快躺回去,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她快步走上前将药放下,动作小心搀扶着七濑真纯:“连自己的身体怎么样都不知道吗?你现在可是伤员、伤员。”
语气虽然不好,但是动作却很温柔。
瑰美绮丽如晚霞枫叶的橘眸看向她,七濑真纯轻声问:“请问,是你救了我吗?”
蝴蝶忍不自觉绷住脸,正经道:“若不是姐姐的鎹鸦及时通知我们,你们差点就因为伤重救治不及出事了。”
“尤其是你,明明受着那么重的伤还到处乱跑,”想到蝴蝶香奈惠告诉她,七濑真纯拖着重伤的身体也要离开的原因,她声音猛地僵住:“总、总之你现在需要好好吃药休息,不然身体是会留下很重创伤。”
听说她是为了保护被太阳照射到的丈夫才拼命拖着受伤的身体移动,纵是一向都看不惯鬼也不相信鬼真的能和人好好相处,但七濑真纯身上发生的事还是不免会让她心生动容。
为了保护心爱的妻子被太阳灼烧致死的鬼,无法让讨厌鬼的蝴蝶忍对所有鬼改观,但她对七濑真纯的感激之情却是切切实实的。
感谢她救了蝴蝶香奈惠,与她一起奋力杀死了上弦之二的鬼。
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完全没学习过呼吸法的少女竟然看一眼就学会了花之呼吸的战技并用它联同蝴蝶香奈惠击败了童磨。
但蝴蝶香奈惠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说谎的,只看她们身上最后的伤也能推测出上弦二有多么强大凶残,更别说地上残留着三个人使用花之呼吸战技的痕迹。
就算同样是使用花之呼吸的战技,但每个人习惯、力量不同都会留下不同的战斗痕迹,被童磨吃掉的蝶屋剑士、蝴蝶香奈惠以及七濑真纯一共三人。
当然最后若没有那只鬼的保护,七濑真纯和蝴蝶香奈惠可能都会死在狡猾的上弦之二手上,这也是鎹鸦亲眼所见的事。
“我们?”七濑真纯乖乖躺在病床上,京都腔温软绵柔:“我们指的是谁?”
蝴蝶忍噎了噎,替她压了压被子:“就是你和我的姐姐蝴蝶香奈惠。”
她犹豫了下,低声道:“至于你的丈夫,我们赶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你了……”
重伤晕倒在阳光下的人只剩下七濑真纯,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我的丈夫?”七濑真纯轻眨眼,眼睫又长又翘恍然拉长了眼线一般,漂亮得充满攻击性,但脸上的柔软无措的神情却无端会让人生出几分怜惜。
“是谁?”她这么轻声茫然问道。
蝴蝶忍不敢置信,忍不住去探她的额头,温度有些凉但还在正常的范畴:“难道是刺激太大导致的失忆吗?”
亲眼看着一直保护自己的人在面前化作飞灰,刺激过大重伤晕倒导致的暂时性失忆吗?
她安静又乖巧任由蝴蝶忍动作,“我生病了吗?”
“这还用说吗?”蝴蝶忍眉头紧锁,想到姐姐对她说过的话,努力松开眉头安抚她:“不过不用担心,应该只是暂时性的失忆,时间久了应该就能慢慢想起来了。”
想到在这次战斗中严重伤及肺部,再也无法使用呼吸法,只能从柱级位置退下来居于二线的蝴蝶香奈惠,她深吸了口气,姐姐已经无法作为剑士活跃在第一线,她必须要支撑起蝶屋,努力成为柱灭杀更多的恶鬼。
“我去厨房给你找些吃的,”蝴蝶忍又叮嘱了她一遍:“伤还没好,不要下床、不要到处乱跑。”
七濑真纯轻应了声,待门关上后她又安静仰望着天花板:“我原来真的有喜欢过谁吗?”
但是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手指轻抚上颈侧,传来隐隐作痛的感觉,明明是没有裹上绷带的地方,却比身上所有的疼痛伤口都要让她在意。
……
几个月过去,七濑真纯身上的伤彻底养好,甚至连半点伤痕都没有留下。
能有这样的恢复成果多亏了蝴蝶忍为她精心调养,虽然嘴上不说但蝴蝶忍其实很感激她救了蝴蝶香奈惠,自然在为她调养的时候也上心许多。
不过也因为她并非鬼杀队剑士,不需要赶着养好身体外出杀鬼,才得以精细将元气大伤的身体调养过来。
然而她的记忆丝毫没有恢复的迹象,除了隐约记得自己的名字以外,她什么人都不记得了。
双手环抱着腿蹲坐在回廊上,看着蝶屋的女孩子忙忙碌碌,下颌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