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中花魁的会面大胆到宴会的宾客都不敢高声喧哗,一个个呆在扬屋一楼竖起耳朵试图偷听,可惜扬屋老板安排的位置巧妙隔绝了他们的视听,让他们想偷偷八卦一下都不行。
相较于初次会面死盯着七濑真纯不放的样子,中原中也这次表现得很沉默,端着小酒杯偶尔抿一口却不让自己喝醉,这让荻本屋提防他乱来的新造多少安心了些。
本来她们不明白花魁为什么不拒绝中原中也的扬屋差纸,现在看来莫约是两人期间信件来往时花魁已经将他安抚住,所以二次会面才会这么安静。
然而与她们想的不一样,中原中也递过来的信,她其实没有回。
虽然每一封都有看,但是出于种种顾虑,七濑真纯并没有给他回信。
与中原中也截然不同的是初会的炼狱杏寿郎,他一直在吃扬屋的料理,完全没有停过,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大声打招呼,显得精神十足的样子。
迟钝的样子像是完全没发现中原中也和七濑真纯之间微妙的气场,也不在意七濑真纯将会面安排在同一天,宇髓天元都将流程与他交代好了。
他今天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过去扬屋吃就好了。
花魁除非是第三次会面,否则是不会跟客人说话,现场有新造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可能交接情报。
一声声好吃的大声感慨,让郁闷的中原中也都不禁看过去。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他脸上带着酒气的微醺,托着脸安静看着七濑真纯,似乎只要这么看着他就能觉得满足。
但这句话是对炼狱杏寿郎说的,因为他知道七濑真纯不会在这时候跟他说话。
“嗯?”脸颊塞得鼓鼓囊囊的炼狱杏寿郎转过头认真打量他一番,肯定道:“我们没有见过,如果是见过的人,我一定会有印象的。”
一直奔走于乡间灭杀藏身于山林和小地方的鬼,炼狱杏寿郎对中原中也这样西装革履的人完全没有印象。
中原中也晃了晃小酒杯,含糊应了声:“那就是见过跟你长得差不多的人吧……”
他不擅长记无关紧要的人,若非炼狱家的特征实在过于显眼,他也不会想起来。
炼狱杏寿郎意外看了他一眼,放下碗筷认真道:“中原先生见过的应该是我的父亲吧。”
中原中也意味不明应了声,“应该是吧,你们长得挺像的。”
特殊的发色眸色与高度相似的长相,只不过神情似乎有很大不同,这个年轻的炼狱看起来有精气神许多,十分有精力的样子。
“……刀带了吗?”小酒杯重重砸在桌上,中原中也瞥了他一眼。
炼狱杏寿郎这才后知后觉他好像是七濑真纯的追求者,正色道:“就算带了刀,我也不会跟你决斗的。”
大正时期民间是禁止佩刀的,就算他把刀藏在羽织下也不能明目张胆说他带了刀进扬屋。
除非是遇到鬼,否则炼狱杏寿郎不会拔出日轮刀。
看见七濑真纯面上不显,实则隐隐紧张起来的神色,中原中也不爽地啧了声:“谁要跟你决斗,我还不会蠢到砸了扬屋。”
“只是想确认些事情而已。”他淡淡说道。
……
不出七濑真纯所料,夜深的时候中原中也又翻窗潜入她的房间了。
“中原先生你……”她秀眉轻凝。
中原中也举了举手上的油纸包,泰然自若道:“上次给你送去的点心,你也没说好不好吃,这次我就亲自带过来了。”
他扬眉勾唇,笑得不羁潇洒:“有些点心做好不容易,给我些反馈吧。”
香甜的糕点味道悄悄溜过来,七濑真纯垂眸接过他的油纸包打开,里面都是京都有名的点心,在吉原很难弄到好也不会有人费心去做的东西。
只有宇髓天元和甘露寺蜜璃各给她捎带过一次豆粘糕,其他点心她都很久没吃。
“为什么要带点心给我?”微甜的红豆香味诱惑着她,七濑真纯捧着点心轻声问。
蹲在她面前的青年眉眼飞扬笑道:“想带就带了,你不喜欢吗?”
入口带着糯米的软绵和红豆的甜蜜,简单朴素却让人怀念的味道。
“……八桥饼很好吃。”她不敢对上中原中也那过于炙热的眼神,低头看着京八桥小口咬着
即便小口矜持地吃也无法避免落在指尖和嘴角的些许糖粉,她正要用手帕擦干净,中原中也就握住了她的手,垂眸一点点舔去糖粉。
鬼的尖牙擦过指尖带来紧张和危险感,七濑真纯脸颊、耳根都红得发烫,结巴道:“你、你干什么?”
“这里没吃干净,”蓝眸深深凝望着她的嘴角,中原中也扬唇笑道:“浪费食物不好吧?”
七濑真纯藏起被他舔过的手,背过身慌忙舔掉嘴角的糖粉:“我才没有浪费。”
身后传来的轻笑声让她明白自己又被戏弄了。
她恼怒扭头瞪回去,橘红的眼眸像燃着火焰般绚烂美丽:“中原先生,我们现在还不是夫妻吧?你不觉得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我的房间吗?”
“我担心你,”中原中也收起笑意,轻咳一声:“每次给你写信,你都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