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纱披身遮挡住光洁白皙的后背,苍蓝色的微卷发盘起在脑后留下两缕卷曲的鬓发,从侧面看过去隐约能见纤细如天鹅的颈子与婚纱背后露出柔美流畅如收拢翼骨的肩胛。
手上提着洁白垂坠拖曳的婚纱裙摆,真纯走过礼堂前的草地时停住脚步,她放下裙摆拨开茂密的草丛看到一个小孩子抱膝蹲坐在草丛里。
毛茸茸的脑袋是跟中原中也一样的赭色,天然就让真纯升起几分好感。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伸手拍了拍那孩子的肩膀。
赭色的小脑袋抬起回望她,真纯惊讶发现这是个小女孩。
钴蓝如宝石的眼眸泛起水光,她委屈又难过道:“妈妈生病了,爸爸出门工作……好久、好久没有回来了……”
真纯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向日葵,我叫向日葵。”她强忍着眼泪,吸了吸鼻子。
真纯柔和下眉眼:“你叫向日葵呀,我可以叫你葵酱吗?”
稚嫩的小手拽住婚纱裙摆,葵再也忍不住眼泪大滴大滴从宝石般美丽的蓝眸落下:“妈妈不要死,不要跟爸爸分开。”
她哭得抽抽噎噎、可怜万分,真纯抬手抹了下她的眼泪:“别哭啦,葵酱。”
“向日葵不就是向日而生,开心快乐的象征吗?”真纯冲她扬眉笑道。
葵用肉乎乎的小手抹眼泪,抽泣着道:“……妈妈也是这么说的。”
真纯俯身将葵抱起来,拐向另一个方向:“葵酱喜欢吃蛋糕吗?”
在礼堂前抛完捧花,她原本是打算回更衣室换一套没有拖摆的婚纱,但是现在遇到向日葵还是先折回去带这孩子吃点甜食哄哄她吧。
葵抽噎着应了声:“喜欢、喜欢奶油蛋糕。”
真纯笑着应道:“那真是太好了,今天有超级大的奶油蛋糕哦。”
本来要去换婚纱的新娘突然折返回来,还抱着一个赭发蓝眼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回来,礼堂前的黑手党纷纷噤声,悄悄把视线转向中原中也。
真纯小姐抱着的孩子……
长得好像中也先生,看着年纪也不大的样子。
端着酒杯正在跟魏尔伦低声说着什么的中原中也皱了皱眉,不动声色扫了眼莫名诡异将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的宾客,意外看到真纯折返了回来。
“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去换婚纱吗?”
结婚宣誓的时候穿着裙摆拖曳在地上的露背婚纱确实很好看,但之后在礼堂外草坪举行的派对为了行动方便,真纯还是想着先去换身衣服。
毕竟婚礼派对可是要进行整整一天。
“路上捡到个孩子,好像跟爸爸妈妈走散了。”真纯拍了拍葵的背后,轻声道。
趴在她肩上小声啜泣的葵听到声音转过头,带着哭腔大声道:“爸爸!”
中原中也倒抽了口凉气,连忙否认:“喂、小鬼别乱认爸爸!我今天才结婚!”
别在他婚礼现场说这种惹人误会的话啊!
葵的小手抓住真纯的婚纱,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爆发出来:“妈妈!”
她扯着嗓子,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哭得好不可怜:“妈妈,爸爸不要我们了!”
小孩子尖锐的哭声惹得附近的黑手党都看过来,莫约两三岁的赭发蓝眼女孩看起来就跟中原中也关系匪浅,更别说她现在还紧紧环着真纯的脖子。
真纯无奈看了他一眼:“我好不容易才哄好的。”
他怎么能一句话就把人弄哭了。
中原中也噎了下:“……我也只是说了一句话。”
这小鬼两三岁了还分不清自己的爸爸妈妈,在他结婚的大好日子胡乱喊一声,他还不能反驳吗?
“葵酱吃奶油蛋糕吗?这里有很好吃的奶油蛋糕哦。”真纯抱着她转过来,指了指餐桌上七层高的婚礼蛋糕,雪白的奶油和鲜艳缀着露珠的玫瑰点缀着蛋糕表面,最顶层是两个可爱的婚礼小人。
钴蓝色的大眼睛含着泪瞅了中原中也一眼,葵吸了吸鼻子,闷闷点头:“想吃蛋糕,还想要上面的娃娃。”
真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蛋糕最上面摆放着的小人神似她和中原中也,服饰上也是他们的结婚礼服。
中原中也连忙出声制止:“喂、这可是我专门去意大利订回来的!”
这可不是普通的手工娃娃,是他去意大利定做婚纱的时候特意一起定做,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结婚人偶。
他还想着婚礼结束之后好好收起来放家里。
“抱歉葵酱,娃娃不能给你,”真纯意外看了他一眼,她还以为只有婚纱和西服是在意大利定做,“因为娃娃也是我们很重要的东西。”
葵扁了扁嘴,委屈问道:“我不要娃娃的话,爸爸妈妈会像娃娃们一样一直在一起吗?”
“那还用说吗?”中原中也语气不大好,用手帕给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动作略显粗鲁擦得小孩子柔嫩的脸蛋变形发红,但看起来娇气爱哭的葵却没有挣扎抗议,反而一副很习惯的样子乖乖昂着头。
倒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搞,他暗自嘀咕一声。
手帕折起落在葵鼻子上,压住一侧鼻翼:“用力。”
葵皱着小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