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徐招娣站在一起的,是清远县人民银行的行长,她们今天到医院里来,是来探望一位共同认识的朋友,遇到余建国完全是个意外。
“这位是宋清瑜,宋行长。”余建国问起,徐招娣想了想,还是微笑地给双方介绍了一下,介绍余建国时也只是微微犹豫了两秒,便向宋清瑜道,“这位是余建国,喜山的生父。”
两人迅速通过她的介绍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宋清瑜?余建国怔了怔,莫名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不过这个人肯定就是追求徐招娣的那位银行干部了,余建国记得先前余二婶说过,徐招娣有个追求者就是银行的,应该就是这位宋清瑜无疑。
原本弟媳妇说的是真的,余建国这一天接二连三的打击有点多,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木纳起来,脸上的笑十分勉强。
虽然很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站在徐招娣身边,和现在的她很登对。
喜山兄妹那个眼瞎心盲的生父?宋清瑜看了眼余建国,微微地冲他点了点头,握手也只是一触即分,并没有多话。
介绍过后,徐招娣便和宋清瑜相携离开,从他们的身后看过去,宋清瑜一直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站在徐招娣的身后。
余建国在走廊里站了会,胡乱地抹了把脸,没有回病房,而是去了市场准备找余二叔,不管怎么说,叶听芳的住院费始终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兄弟情谊并不总是好使的,尤其是征收款才分下来没多久的情况下。
余二叔这回没敢再做主借钱给余建国,上回借了一次,夜里他可是被收拾得够呛,而且和上回不一样的事,这次可是给借给叶听芳住院的。
“这冤有头债有主,杨满珍打的就打杨满珍去。”余二婶冷哼一声,她被余建国这一家人,也是弄得心力憔悴。
这夫妻俩在乡下的时候,她得在家里盯着,就怕余奶奶老糊涂又偷偷给这夫妻两个接济,好不容易这夫妻俩都到省城来了,她还得在这里守着自家男人,就怕他立场不坚定,被哄几句,就往出掏钱。
余二婶冷哼一笑,看着早就没有以前风光的余建国,心里真的是见一次畅快一次。
“大哥,不是我这做弟妹的说,我们做弟弟、弟媳的可是够讲兄弟情义了,你想想当初你发达的时候,我们找上门你是怎么对我们的,再看看现在……”
提起从前的事,余建国就没话讲了,只能灰头土脸地离开。
去找以前的同事借钱也没可能,毕竟他已经离开了粮食局,一起共事关系比较好的保安家庭条件也不富裕。
余建国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穷途末路。
最后还是乔志梁把自己攒的钱拿出来给叶听芳交了住院费,叶听芳被骗光家产的事,他也听说了,也知道现在余建国和叶听芳都无家可归的事。
来的时候他跟乔大姑商量了一下,让他妈和余建国住到他那里去,乔大姑虽然不乐意,最终还是同意了。
房子虽然是乔爷爷留给乔志梁的,他自己就能做主,能来问她的意见,也是对她的尊重,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心疼母亲的,哪怕叶听芳这个母亲并不尽责。
叶听芳和余建国结婚的事,一直瞒着乔爷爷到过世,这其中没有乔大姑的配合,也瞒不了那么久,所以叶听芳再嫁又生子,所有的事情,乔大姑都是知道的。
而且这次养殖诈骗上了本地的新闻,叶听芳的事还被当做重点来说,乔大姑想不知道都不行,心里既高兴叶听芳的下场,又有些心烦乔志梁会因此心软。
不过余建国却不乐意去,因为叶听芳背着他存钱的事,他心里始终是有了一根刺,叶听芳还没有找邓家人要回她的钱,自然也不会来县城住。
老宅那边,余小宝虽然是跟着余奶奶住,但余奶奶精神不济,大部分时候都是余喜荣的妻子林恬帮忙带着。
开始他还常常吵着要找妈妈,时间久了,似乎渐渐忘了那双父母,天天跟着余喜荣夫妻后头,笑容反而比以前更多。
“也不知道你们大伯现在怎么样了?”吃晚饭的时候,余奶奶突然道。
余喜荣和媳妇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叶听芳在医院里呆了两天就回来了,昨天才回的,就在村支部的那间小屋子里住着,至于余建国,把人送回来又走了。
余奶奶也不需要她们回答,自己扒了两口饭,又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肯定不好,哎,早叫他不要娶那么个女人,他不听,现在好了,哎!”
饭吃到一半,余奶奶又冲着余小宝喊了两声余建国的名字,奇奇怪怪地。
饭后,林恬有些害怕地喊住余喜荣,“荣哥,奶奶这情况,咱们要不要跟爸妈说啊。”
余奶奶最近总是会突然糊涂一下,又突然清醒一下,但是吧,感觉又不是真糊涂的那种,林恬心里还挺害怕的。
余喜荣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他觉得这事告诉他爸妈也没用,还得找余喜龄才行,但是奶奶那么伤她的心,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管奶奶奶。
余奶奶疑似老年痴呆的事,第二天余喜龄就知道了,她没有回去,而是让余喜荣直接带她去医院看病,有病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