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再怎么辣眼睛,流玉还是把他从小泥潭里拎起来。
此时众小辈都围了过来,一起蹲在妄幽身边,看的很来劲。当流玉把妄幽拎起来时,小辈们齐齐道:“噫~~~”
流玉:“别噫噫,谁有手帕快给他擦擦。”
苏星然和净云山的几个弟子拿出自己的手帕,他们的手帕小小的一块,白白的,净净的。几个小辈看看自己的小帕子,又看看妄幽不断滴着泥水的脸,顿然对他饱含了满满的恻隐之心。
虽然这个…暂且算作小孩子吧……一开始要抓他们放血,但是么最后也还是没干嘛,反而还帮着一起抓那个女子。这些小辈都出身名门正派,受过良好的教育,既然他也没把他们怎么样,他们也就大度的不跟他计较了。
毕竟,他看起来还是个孩子。目前又那么悲惨,再计较,传出去也是不好的。
沈锌怡举着小手拍给妄幽擦脸,一边擦一边满含同情:“前辈你们这边,刚刚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在那边听到好大一声巨响,虽然您说过让我们不要过来的,但那动静真的太大了,连栖息的飞鸟都吓走一大片。我们好担心,就赶快过来看看。”
流玉拎着妄幽后领,看他紧闭的双眼,无比心虚:“……那什么,没什么大事……主要,他头太硬了。”
乖巧蹲着的众小辈一脸愣愣的:“头?头太硬了?!”
流玉都快不敢看妄幽了:“你们中有没有谁懂医术的?有的话快帮他看看,看看……有没有被敲傻了。”
众小辈:“……”
也真是巧的很,小辈中还真有一个懂医术。而这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借流玉琴的那名少年。
这少年名叫白落繁,是枫霞宫中一位长老的独子,今年刚好十五岁。他修为不算很高,却是仙门中难得主修治疗功法的修真者。
当今仙门中,能修习治疗功法的弟子极其稀少,哪怕是像净云山和枫霞宫这些大门派,也只能找出十来人。白落繁爹娘与枫霞宫宫主交情不错,他自己又是治疗功法的修习者,故此整个门派都十分重视他。
如今,白落繁抱着自己的琴看了看,又看看妄幽头上的伤,最后盯着琴上的血迹久久沉默:“前辈你……”
流玉幽幽地盯了他一眼。
白落繁立即闭了嘴,本来想问他是不是公报私仇,现在也不敢问了。但嘴上是不敢问,可心上却已经默认流玉就是公报私仇。
这不是很明显的么,要是前辈他不是公报私自,下手会那么重?
事实上,流玉其实很冤枉。
他怎么知道那小子居然会扑过来,还那么不要命!
女怪物跑的没了影,万幸妄幽凌空一扑,把幻眉蛇扑到了。流玉本想把蛇打晕了再带走,但介于妄幽没晕前,那要死要活的表情,流玉还是很好心的只用灵兽袋把幻眉蛇装起来。
装起来时,他还感叹了一番:我真是大度,真是善良。
……
他现在暂失法力,别说本命法宝,就是平时普通炼化的兵器都一样祭不出,这装幻眉蛇的灵兽袋还是几个小辈身上的。幻眉蛇异常凶狠,流玉虽没见过它,但在仙界时就曾听过它的威名。仙人们说幻眉蛇难对付的很,为保它不逃出来,流玉特意用七八个灵兽袋套着,又让小辈们一连下了十多个封印咒,这才勉强放了心。
再说那边,流玉把妄幽从小泥潭里提出来,小辈们谁也没提妄幽刚刚要放他们血的事。反而一个个围着他,很热心地用小手帕,把他从头到尾擦了个遍。白落繁更是把自己治疗功法发挥到极致,等流玉过去时,妄幽头上的伤口已经只剩一条淡淡疤痕。
当即,流玉对白落繁竖了一个大拇指。
小辈们早在心底把流玉当做前辈,受了夸奖,白落繁颇为面热。
但是,即便面热,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对流玉道:“前辈你打的这一下太重了,晚辈学艺不精,只能治疗他的外伤。可他伤到的地方是头,这就,这就……”
流玉明白了,这就不好说了。
没准等他醒来,就是小傻子一个了。
当真是罪孽深重。
流玉在心底想,如果他真的傻了,那为表歉意,今后就只能由自己照顾了。
思虑间,沈锌怡突然在一旁叫起来:“啊!师叔祖的小祭祀!!”他急的很,一只手狠狠拍在了额头上,表情的夸张程度可与方才流玉要拍蛇时,妄幽的凄惨程度一较高低!
他一叫,苏星然等五名弟子也猛地想起来,一个个脸色大变,全然不顾礼节的在原地打转,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完了完了,子时过了!”
“这可是师叔祖的小祭祀,怎么办!怎么办?”
“要不然我们快点给师叔祖道歉吧!今日事出有因,他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对对对,快点给他道歉,画像呢?谁还有多余的画像,我那份刚刚贴祭台上了,现在离祭台已经很远了,等过去肯定迟了!”
“这里这里!我有!贴哪啊?”
“树上,快贴树上!香!香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哦哦,香在这里,过来每人三根,拿好了啊。行吧,开始吧,但愿师叔祖他不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