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给陛下准备馈岁,这才来的迟了。”储司寒边回,边去他的位置坐下。
他的位置紧紧次于天子。
天子笑:“皇兄给朕准备了什么好东西,朕好奇的很。”
“是一匹上好的千里马,”储司寒摊坐在宽阔的椅背上,漫不经心的唤了一声:“进来。”
话音落下,一众大臣都朝大殿门上看去,就看见穆让牵了一头鹿进来。
天子笑:“皇兄今日还未喝酒便已经醉了,这哪里是马,这是鹿。”
储司寒拎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壶酒:“赵丞相,你来告诉圣上,这究竟是马还是鹿?”
风撞在窗户上的嘶鸣声明显。
丞相喉结滚了滚:“启禀圣上,这是马。”
不知是谁跟着应和一声:“圣上,这是马。”
陆续的,朝臣都跟着应和:“圣上,这是马。”
天子一张脸要黑成锅炭。
储司寒端起酒杯,漫不经心浅浅小酌。
大储的习俗,除夕夜皆要守岁,新一年,人总是习惯怀着希望去期待。
过年是个人人都想热闹的日子,晚上大家不约而同的聚到宋知枝这里,除了明琴明画和秦冰月。
“……明琴和明画好像是有什么安排,早就被张总管叫过去了。”
宋知枝就问:“秦姐姐一个人不是太清冷了,叫她一道过来玩?”
姜梨早就将一院子的人混熟了,除了秦冰月,吃过她几回闭门羹就不想再多这个心了,回道:“人家和我们不一样,人家是仙女,仙女不需要出门的。”
宋知枝搁了筷子:“我去问问吧。”
噔噔噔下了楼梯,不轻不重的叩了门:“今夜子时王府要放烟火,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秦冰月没什么泊澜:“不去。”
“那好吧,那祝你新春快乐,新年大吉,这个给你。”
秦冰月摊开掌心,是一枚小小的平安符。
笑闹近子时,大家又提上灯笼去前殿守着好位置看烟火,叽叽喳喳等了一会,子时的梆子准时敲响的同时,烟火也砰的一声升到天空,然后炸出绚烂的花。
“快看,有人!”
“是明琴和明画!”
璀璨的烟花下,两人站在屋顶,橙黄薄纱,风吹动薄纱勾出曼妙的身姿,在明明灭灭的烟火间,似是壁画上的飞天仙女。
不知是谁先叫了一声“王爷”。
宋知枝目光从屋顶移开,偏过头,不知何时,储司寒也来了这里。
上京城冬日的雪好像没有尽头,穆让手腕笔挺,撑了青竹桐油伞在他上方。
伞下,黑色的狼皮裳衣,柔软的毛被风吹的倒伏,一朵炸裂的烟花映在他黑沉沉的眼底,清冷又疏离,连烟花也渲染不了的冷幽。
烟花坠落如散落的流星,明琴和明画两人舞姿翩翩,周围人已经跪了一地,宋知枝迟钝的反应过来,也跟着跪下去。
宋知枝在最后面的位置,储司寒一步步走过去,越过很多人,影子倏然圈住她。
宋知枝听见一声波澜不惊的一声“起身”,靴子撑在地上起来,又听见他说:“宋孺人一个人起身。”
旁人微妙的看一眼宋知枝,膝盖又跪回去。
宋知枝心脏倏然一紧,本能的往后退一步,一只手却捏住了她的下颚。
手指冰凉的触感,有迷醉的酒气,混着特有的月麟香,虎口钳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来。
怦然又炸开的烟花映亮了他的脸,他说:“屋顶上的人作舞是想侍寝,宋知枝,你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