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你遇到了我。”面前的少女温柔且坚定的说道。
“……如若没有遇到呢?”
“嗯……如若没有遇到,我想我一定会在认识阿奇之后,主动去带你寻觅到真正的真相,不让你一直被讨厌的家伙蒙蔽着视线吧。”她轻轻的笑了,保持着仰躺在地上的姿势,继续慢慢的说道:“阿奇不管变成了什么模样,还是阿奇,我想你也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勇敢的背负和承担下一切,也不奢求获得原谅,我明白的。”
“等到那个时候……”她抬起眼睛:“我们一定也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少年眼中的红雾悉数退散,在他的理智回笼,终于占据上风以后,他意识到了自己方才做了些什么,仓皇松开了摁住少女双臂的手,且踉跄后退,跌坐当场。
悠依并没有兴师问罪,而是拾起了他掉落在一旁的斗笠,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掸落上面的灰尘,又递到了散兵的面前,亲手帮他戴上了斗笠。
她半跪在地上,倾身上前,在他下意识的紧紧的闭住眼睛时,用唇在他的眼角轻轻印了一下,稍纵即逝。
“不要哭啦。”
“……没有哭,人偶不会流泪。”他下意识的答道。
“嗯,可是你的心在流泪哦。”
散兵刚想开口反驳自己并没有心,却看到近在咫尺的少女轻轻的对着自己笑了一下,他在下一秒察觉到自己的斗笠上传来了清晰的嘶拉一声,只见她手握他用来覆面的轻纱,化作丝巾,将脖颈处缠的严严实实。
少女的皮肤白皙的像雪,那几缕红痕就宛如雪地开放的红梅一般显眼夺目,他只觉得自己的目光在触及她脖颈的第一个瞬间就被烫到,几乎仓皇的收回了视线。
“阿奇。”
“……嗯。”他胡乱的应答着。
悠依又说:“你累了,睡一会吧。”
她的重剑已经在此刻落在了足边,衬托着少女的身姿绰约,她自信的笑了:“此后的一切,交给我就好。”
再后来……
再后来的一切的一切,已经记得不太清晰。
他只记得悠依确实如她方才所言的那般,以自己独自的力量,便掌控了全部的局面,她用属于岩神的力量跌宕着那片土地,雷光照亮了结界之中的每一处角落。
记忆之中那道娇小的,会趴俯在他的脊背上的女孩已然在不知不觉之间以让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成长,并且,变成了一副强大到让他无法想象的模样。
散兵阖上了眼。
再睁开眼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已经独自“解决了一切”的悠依,正坐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也不知是否正在静静的守着他们。
没有想象之中的责备,也没有设想中的扑过来问他为什么,这反倒让他更加的心虚,只觉得自己那个时候不受控制的最晦暗的心思都被她无所保留的全身心包容了下去,她全盘接受了失控的自己的问责,噬咬,他到底……
……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散兵抬手揪住两边鬓角的头发,有些懊丧的叹了口气。
而此刻的伏黑甚尔兜着圈子绕着自己妹妹转悠,妹妹不说话,他也不太好开口,问问明白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妹妹的手腕上还有牙印,很明显不是咒灵的伤,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有什么可恨的黄毛趁着他不在的时候趁虚而入了不成?
甚尔他兜了半天的圈,而就在几人之间的场面显得诡异的有些安静的时候,只见一道黄毛且手持旅行剑的身影恰在这时划破了时空缝隙,站定在几人面前。
近期忙于在须弥上蹿下跳完成委托,几天几夜的时间就仿佛老了几百岁,表现的浑浑噩噩的空哥,只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少女,他有些欣喜的喊道:“悠依!”
甚尔觉得自己的拳头下意识硬了,他抬眸望着面前的陌生金发少年,咧齿开口:“黄毛……?”!
—
五条悟是被自己的亲妈一巴掌拍到胸口给拍醒的。
然后刚睁开眼睛就察觉到有人正在揪他的耳朵。
只听母亲她恨铁不成钢的问道:“你小子……你怎么可以让悠依她一个人面对一切呢?你的六眼呢?你小子今天是怎么回事?”
嘶,救命,疼疼疼。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啊?”
他在自己老妈的手中龇牙咧嘴着,疼痛终于让他有些发胀的大脑回笼了几分,他一面手忙脚乱的试图阻止这个立于咒术界顶端的顶端的女人的动作,一面从大脑里掏出来了几分回忆。
他记得自己当时闯进了那个结界里,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变得比以往更加狂傲,更加没多少理智在身上,仿佛不经过大脑就说出了某些话,且对悠依她夸完了海口以后就暴躁的冲到了“敌人”的方向……
他记得他对那个所谓魔神残渣的“源头”发起了攻击,之后的记忆就是他顺理成章的打败了敌人,然后悠依在此之后蹦蹦跳跳的扑在他的怀里,甜甜的夸他很强,很厉害,悟你真不愧是最强啊,他被夸的飘飘然,有些云里雾里。
……呃呃,不对,等会,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
因为悠依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发自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