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救上来了,熊然累的半死,杨甄抱着冰凉湿透的他热泪直流,给他披上自己的衣服,拉着儿子就要离开,说什么也不肯再待下去。
熊然被她拽着走,抽空向后看了一眼,被救上来的青年正被同行的伙伴按压着胸口,几l个人轮番坐着心脏复苏,几l秒钟之后,水被咳出,微弱的咳嗽声响起,胸膛也开始有了起伏,在围观群众如释重负的叫好声中,人被救了回来。
熊然放下心来,跟着父母离开了。
一家人在海城待了七八天,才带着大包小包特产和被照片占满了内存的相机依依不舍结束了假期,回到了荣城。
熊然将照片挑了几l张洗出来,将小时候病骨难支的自己和父母照的合照取下来,换了一家三口在海边的那张摆在了自己床头。
生活就这么继续平静的过下去,熊然的身体在彻底恢复健康之后,也渐渐体会到了社畜打工人的辛劳,他早出晚归,忙的不见人影,但心里是快乐的,每一天都精力充沛。
直到一天,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青年人的声音,说自己是之前在海城被他救下来的人,非常感激熊然见义勇为,希望可以当面谢谢他。
熊然询问了一下对方的身体,得知现在已经恢复健康后便婉言谢绝了,可对方却不答应。
“你对我有恩情,我就得还,我不想欠别人的。”电话那头对方的声音执拗。
熊然觉得哪里怪怪的,接着就听见对方道:“行了,不用说了,你在哪里?我现在派人去接你,当面给你致谢。”
这句话里面熊然听出了明显的不耐和不情愿,他犹豫着报出一个地址,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对方的电话就挂断了。
熊然站在原地,回忆半天都没想起对方的脸,只记得一头挑染的金发在海水里飘啊飘。
再次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熊然刚刚结束白天的工作回到家里,这一次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非常有礼貌,说自己是受邓少爷指派来接他的,现在车就停在小区门口,问他现在方便吗,可以出发吗?
被救的那个人姓邓?熊然背起背包,和父母说了一声就出门了。才走出小区,就看见马路边停这一辆黑车,上面的车标熊然只在豪门偶像剧里见过。
一个男人从车里下来,看见熊然眼睛一亮,走上前去:“您就是熊先生吧,您好,我是刚刚给你通过电话的司机,邓少爷在会馆等您呢,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邓少爷?”熊然没动:“他就是那天我在海边救下的人吗?”
司机笑了笑:“是的,请您上车。”说完,他拉开车门。
熊然心中升起一种淡淡荒谬感,看着司机的举动,他没动,对方也不动,就这么无声的催促着他,熊然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最后还是上了车。
熊然被带到了东郊的一个私人会馆,门童接过车钥匙泊车,司机则带着熊然走进会馆,熟练的为其引路,建筑内部很
大,装潢奢靡,耳边都是小桥流水,遮挡住交谈的声音,很有私密性。
司机停在走廊第一见的茶室里,他恭敬的敲了三下门,听见里面一声慵懒的进,才推开门,示意熊然进去。
熊然抬起脚又放下,生出一种不想进去的冲动,可最终还是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熊然绕过屏风,走到室内,看见了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对方头上顶着一头金光灿灿的黄毛。
黄毛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抱着手机正在打游戏,手机里传出电音厮杀的声音,估计正在关键处,黄毛一边手指急速点着,一边命令对面的队友。
“张北萧,你傻X啊,躲草堆里干嘛!赶紧砍啊啊啊啊!哎呀,我靠!柳韵,大姐你会不会玩?!”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炸裂女声:“邓小鸟,你喊屁啊,没看见我都被人围了吗?!还不赶紧救姑奶奶!!!”
熊然没打扰对方,看了眼时间,思考现在赶回去能不能赶上他妈烧的猪蹄膀,他转身准备走,对方的游戏也结束了,被偷了塔,最后还是输了。
“靠!”手机被不轻不重的扔在茶桌上,对方猛地起身,木椅和地板划出刺耳的一声。
熊然加快脚步,但还是被对方叫住了:“干嘛?刚来就想走啊?”
停顿片刻,熊然还是转过身,看向对面的人。
霍!很多年没见过这种像街溜子的人了,一头黄毛不说,脖子上戴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吊坠,黑色T恤上是巨大的血淋淋的骷髅头,上面还张扬的写着英文骂人话,青铜色的牛仔裤伤口不少,唯一干净的只有脚上踩一双白板鞋,此时正不耐的点着地面。
“你是熊然?”街溜子年龄不太大,估计感刚刚二十出头,全身上下也只有一张脸看的下去,此时正半扬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知道我的名字?还有电话?”熊然疑惑,他当时可是做了好事没留名啊。
黄毛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那种:“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老爷子派人一个酒店一个酒店查监控找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熊然盯着对方的神情,他老早就察觉到他似乎并不是想感激自己,说话阴阳怪气的,估计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