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成刀刃的形状:“我就把你先把你扔进泉河,然后自己再跳进去,咱俩都别活了。”
熊然快哭了,他话说不出来,只敢点头。
下巴一被松开,他就连忙站起来,坐在了离宋或雍最远的地方。
熊然无法不对号入座,宋或雍刚刚说的那句话被他自动翻译成:熊然,你要是被我发现了,就等死吧!
熊然恨不得站起来就跑。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宋或雍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神情,他眉目柔软的向熊然抱歉,刚刚还冷凝暴戾的空气重新活络起来。
熊然还没走出来,他干笑两声,不看宋或雍的脸:“宋先生不愧是演技派,演的让人...身临其境。”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熊然缩回拐角,神情有些恍惚。
“喝点水吧。”一个一次性塑料杯差点贴在熊然脸上,近在咫尺的热度让熊然清醒,他抬头,看见宋或雍白色的指尖已经被杯沿蒸的绯红。
熊然连忙道谢接过,之前看网上粉丝说,和宋或雍搭戏的某个演员因为一直都拍不好,宋或雍还不停的安慰对方,让崩溃对戏演员冷静下来。
所以,自己这是被安慰了吗?
杯中的热气铺在熊然脸上,熊然揉了揉湿漉漉的睫毛,低头小口啜饮。
宋或雍又开始看剧本,他半敛着眸,神情认真,一点也看不出刚刚的凶狠疯狂,车厢内温度攀升,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近不远。
熊然终于觉得安全。
*
在这座北方小城待了快一个月,宋或雍终于有了半天的闲暇时间,汶小月兴冲冲的提出出去逛逛,宋或雍看她和熊然向往的样子,爽快答应了。
休息日的前一晚,宋或雍突然接到看一个电话,挂掉电话后,他让熊然第二天早上去高铁站接个人。
“接谁?”
传话的是汶小月,一副非常气愤的样子,牙都快压碎了。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许麦呗!”
熊然愣了愣,然后哦了一声。
是男友过来探班了。
宋或雍不在,汶小月忍不住了:“你说这人要不要脸,啄哥都拒绝他了,他怎么还往上贴啊,没完没了的,跟个苍蝇一样!”
熊然没反应过来:“他们不是情侣关系吗?!”
闻言,汶小月瞪大了眼睛,像是听见了什么晦气的话:“什么情侣关系!他就是想蹭啄哥热度!啄哥都拒绝他了,他跟听不懂人话一样!”
不是情侣,熊然觉得不可信,可是小报上拍的照片很亲密啊,再说了以宋或雍的性子,不喜欢早就拒绝了,不可能还和对方来往。
看来,是不想让自己的工作室的人发现,地下恋呢。
第二天一大早,熊然就赶到了高铁站,在特通口接到了许麦的助理和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许麦。
许麦的声音清凉凉的隔着厚厚口罩,笑眯眯的和熊然打招呼,熊然礼貌回应,然后拉着他的行李,带着两个人上了车。
车里温度很高,许麦脱下外套、围巾和口罩,露出一张精致乖顺的脸。
“熊师傅。”许麦向前凑了凑,趴在副驾的椅背上,V领的羊毛衫随着动作向下蹭着,露出洁白的脖颈和一截锁骨。
“宋老师最近是不是很忙很累啊,他睡眠好吗?”
这是许麦上车来的第一句话。
*
许麦如愿见到了想要见到的人。
他跟在宋或雍的身后,克制不住的抬眼盯着对方挺阔的后背和黑色发尾下的长而直的脖子。
他听见对方让他的工作人员去别的房间稍等,接着总统套房的会议室只剩下他和对方两人。
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即使知道对方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心思,许麦心中还
是莫名期待、紧张。
下一秒,对方越过他,将那扇紧闭的房门打开,屋内的半扇冷光霎时落在地毯上,像结了一层霜。
“随意坐。”宋或雍道。
望着那半扇霜,许麦醒了。
是了,面前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礼貌而疏远,他的体贴来自于他的教养,而疏远来自于他的本性。
自己不是那个例外。
许麦勾唇干涩笑了笑,坐在了椅子上,宋或雍则站在夜色的窗边,两人距离不远不近。
“最近还好吗?”宋或雍端起茶碗,抿了口热茶,氤氲的水汽令他的眉眼有些模糊,只有卧蚕的红痣在夜色中一点一闪,像另一只眼睛。
在宋或雍面前,许麦注定不是那个有勇气先开口的,手扣着膝盖,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但一字一句咬的很清晰、很郑重。
“谢谢前辈关心,我很好...最近...最近我主演的电视剧播出了...这都是托您的福,真的真的很...很感谢您。”
骨刺茶碗被放在茶碟上,发出清脆如泉的磕碰声,许麦小心翼翼抬起头,看宋或雍那双薄雾一般的眸子。
“我看过你演的片段了。”宋或雍道。
许麦这张脸在今天、在这个房间、在对面这个人的时候,透明的如一张玻璃纸,什么伪装都粘不到脸上,于是那满心满眼的不知所措、惊讶、激动让他的脸变得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