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喊着“幸运”,围到一起庆祝,观众们也嘟囔着“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许子畅整个人都僵硬了:
“对不起!我的!”
队友们上前安慰,试着让他放松下来,生怕伤害到缺少经验球员的脆弱心态。
宁洲径直朝许子畅走过去,抬起手,一巴掌放到了他的脸上……
队友:?
杜骏一向处事不惊的表情裂开:“冷,冷静啊,宁洲!”
“冷静点,许子畅。”
宁洲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与许子畅对视:
“我明白你比赛时眼中只有排球的兴奋,但队友的声音、场上的局势,你必须沉下心去注意。”
宁洲掌心的温度比许子畅脸上的低一些,丝丝凉意沁入许子畅的皮肤,让他混沌一片的大脑恢复清明:
“好……”
宁洲放下胳膊,比划着手指:“你刚才准备接一传前,连我的暗号都没看吧?”
许子畅脸上仅是懊悔,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我的问题,这就调整状态!”
做好拉架准备的杜骏:“……意识到就好,下一球打好一攻!”
“哦!”
“加油!”
场边的宁旭见他们重振旗鼓,松了一口气。
侯助教扶了扶眼镜腿:“他们刚才是……在场上打了一架吗?”
“怎么可能!”宁旭眉间严肃,“只是他们独有的打气方式。”
罗教练瞄一眼宁旭额头上的冷汗,笑而不语……
一生要强的嘴硬人!
“哔——”
发球哨声落,聂飞昂第二球的发球线路与刚才相同,落点偏浅的大力跳发。
自由人这次及时启动,把球接高。
但这球没有被接到宁洲正上方,落点在三米线附近,只能算是半到位的一传。
宁洲来到球下,起跳的同时,集中精神,展开视野。
球场那端的对手们化身光束下的“表演者”——
防守球员们笃定半到位的情况下,宁洲不会组织3号位快攻(注释1),已经在朝着防守边攻的位置移动。
而前排的副攻,也就是刚才放狠话那位,似乎在和宁洲较劲,死死盯着快攻的位置,摆好了起跳姿势……
宁洲嘴边溢出一声轻笑,手指发力,把球传出去——
想跳就跳吧!
“放狠话”观察到宁洲出手时球的方向,心下狂喜——
果然是中间!
他与宁洲队伍中的副攻同时起跳,预感到自己即将封杀这次快攻。
可对方手臂挥动之后,球并没有过来……
“放狠话”身体下落的同时,大脑宕机——
糟糕,是后排进攻!
许子畅从三米线后起跳,在拦网落下去的瞬间,扣出酣畅淋漓的一球!
排球从拦网手上方扣过去,防守球员们都在提防边攻,没能接到这一球……
后三进攻得分(注释2)!
用前排副攻的快攻做掩护,宁洲组织出后排的梯次进攻。
“OHHH——”扣出这一球的许子畅反倒最为意外,挥拳大喊,“自己失的分,就自己得回来!”
他激动地想要绕场跑圈,杜骏一把将他扯回来:
“是你一个人得的分吗,二传帮你制造的好机会!”
“没错!”许子畅拍上宁洲的肩,“我看到后三暗号的时候,以为自己在做梦,没想到球真的到手上了!”
他手上没有收力,宁洲被拍得全身震了一下,躲开他的手:
“传的高度怎么样?”
“正好!”
这边欢声笑语,那边“放狠话”的嘴角快要压到地上:
“怎么可能……”
他的队友摇着头感叹:
“那个副攻一看就没全力跳,那么明显又敷衍的诱饵你居然上当了……”
“放狠话”不爽地回怼:“只说我的问题?你们呢,二传还没传出球,就都撤到防边攻的位置?”
“谁能想到那二传胆子大到传刚失误过的年轻主攻啊?”
……
场边的罗教练看到这一幕,询问侯助教:“队员们闹矛盾了,不暂停吗?”
侯助教询问Garry的意思后,摇头道:
“可以替换他们的球员多得是,都在等着上场,谁出问题就直接换谁。”
宁旭绷紧嘴角:“很多球员都年轻,状态有起伏时应该多给一些机会调整……”
“一场练习赛还不能发挥出水平,怎么能指望他上国际赛场?”
侯助教镜片后的眼神讳莫如深,突然用气音自言自语:
“能被那种低水平二传打崩,已经没有培养价值了……”
宁旭只隐约听到“二传”“培养”几个字眼,侧过耳朵:“嗯?”
“没什么。”
侯助教翻开手中的球员名单,在上面做了些标记:“看来已经该换人了……”
比赛仍在继续。
“放狠话”又接连被宁洲晃飞几次之后,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个自己口中连女排队伍都进不了的矮个二传,站在球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