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
就在安室透打算先开口拖延时间时,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
“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温柔而和煦,如同春日最熏人的暖风。
周围同时发出其他人的窃窃私语:
“是九条吗?她居然也在?”
“上次议员被杀,我记得她也在现场,不到五分钟就揪出了杀人凶手。”
刚才暴跳如雷的中年男人脸色瞬间缓和下来,一副见到了大救星的表情:“九条小姐?你也在这?真是太好了。”
“我的手表被人偷了,肯定是这个偷奸耍滑的小子干的,可是他死不认账!”
那个女人的声音在从刚刚更近的地方再度响起来:“真的吗?这位先生,麻烦您转过来让我看看。”
安室透缓缓回头。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女人,长相出乎意料的年轻,看起来也就跟他差不多的年纪。
她身材高挑,背脊笔直,穿着一身做工考究的黑西装,梳成三股辫的浅色长发末端用丝缎绑起,柔顺的垂在胸前。
气质优雅,面带微笑,看起来端庄但可亲。
安室透回头后,她用那双颜色非常特别的红色眼睛仔细凝视了他一会,重点看了看他的手,便平静地说:
“首先,东西大概率不在盗窃者的身上。藤富先生失窃的应该是你那块经常佩戴的江诗丹顿金表吧?现在是夏天,侍应生统一的服装都是材质单薄的白衬衫黑西裤,偷盗的东西只能放在裤子口袋里,如果是一大块手表放进去的话,会非常显眼。”
她站在会场的中心,在周围数百人的目光焦点下神色从容的侃侃而谈。
“但是一个侍应生拿着那么昂贵的手表也很醒目,以手表的体积,即使成年男人用手心攥紧,也会有一半露在外面,他的东西不会在手上拿太久,就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存放起来。”
“再加上,如果手举得太高,或者蹲下来,也太醒目,会有被人发现的风险,所以小偷放置手表的地方应该在腰部左右,距离先生刚才站着的位置不远的地方——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
安室透将目光投向一处。
她果然也在扫视一圈后,最终走向离他们最近的那张摆放满香槟塔的桌前,“这张桌子一侧的白布有点乱了,这种场合,负责布置的人应该不会出那么大的错漏,所以……”
她沿着凌乱的位置掀起桌布,果然摸到了固定在桌底下的手表。
优秀的推理。
安室透在心里赞赏道。
“哦!太感谢了,九条小姐。”藤富也惊喜地睁大眼睛,“那我的手表是谁偷的?”
“一般服务生会靠近到能够偷走手表的距离会是什么时候,一步之内,大概是需要帮您换酒的时候吧。侍应生换酒一般是用右手托举,但解开表带这样的复杂动作需要用到惯用手——用左手托举餐盘的侍应生,这样的人您还有印象吗?”
“我想起来了!”藤富先生的手直指向一个方向,“的确有个人换酒的时候就是左手举着酒盘,当时他还没拿稳酒盘晃了一下,差点把酒溅到我身上!”
被他指着的侍应生连忙后退一步,满脸慌乱:“等等,虽然我的确一只手举了酒盘,但是这并不能说明我就是盗窃犯啊!”
“手表的结构凹凸不平,就算你偷到东西后拿手帕之类的擦拭了一下,也大概率会留有指纹,所以这点只需要等警方来了之后查证就行,而更明显的一点,则是你手上留下的作案痕迹——”
“手表的表扣很尖锐吧,你手心上,还有被表扣划破皮后留下的白痕。”
事件解决后,藤富先生拉着那位姓九条的女士感谢:“哎呀,九条小姐,真是多亏了你呢。”
“没有,这只是举手之劳。”她微笑,“非常基础的推断而已。”
接着在安室透讶异的目光中,她将眼神投向了他:“不过比起向我道谢的话,藤富先生应该更需要向这位先生道歉才对。”
安室透没想到她会为自己说话,一时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而她只是平和而温柔的看着他开口道:“毕竟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认定别人是犯人,而且还说了很多失礼的话,这样的行为并不适合藤富先生这样的绅士。”
藤富先生依旧一脸不情愿,似乎向自己斥责过的侍应生道歉很丢面子,但最终还是拉下了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句:“这次的确是我的问题。”
他走后,那位九条小姐向他走了过来,对安室透伸出了手。
她的脸上是温柔而真诚的歉意。
“实在没想到我朋友举办的宴会会出现这么多情况,你一定受惊了吧。”
“不,非常感谢您,九条九月小姐。”
“你认识我?”听到自己的名字,她露出有些讶异的表情。
“是的。”
九条。
提前来宴会的安室透当然也做过功课。
这个姓氏并不常见,如果限定在从事商业,而且是这么年轻的女姓的话,那就只可能是一个人——
宫城株式会社的掌权者,知名慈善家,年纪轻轻白手起家创建风投公司的商界奇才,九条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