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要个千万两银子,这孙家的基业可就彻底完犊子了。
成二用单臂锢住孙银彪,对康员外和柳絮讪笑道:“康员外,柳姑娘,我家副镖头吃醉了酒,说过的话算不得数......”
柳絮了然的点了点道:“私了亦非我所愿。这偷盗之名,农女可担不得,还是由官家主持一下公道为好,成镖师不必担忧,我自会去衙门说明,让县太爷主持一二。”
没想到这柳絮这样的固执,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因为这一个决定,她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情况,怕是她自己都不得而知。
孙银彪急切的推开成二,手掌成拳,如钵的拳头捶得自己胸口“咚咚”做响,声音铿锵有力道:“成、成二,我、我孙银彪吐口唾沫是个钉,絮儿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说我担着,我就担着,哪个拦着也不好使......”
柳毛的眼泪已经奔了下来,扑到孙银彪的怀里,哽咽道:“银彪哥哥,你最好了,比亲大哥都好,也只有你能救姐姐......”
康员外的眉头不禁蹙了起来,映称得整张脸上的皱纹堆堆叠叠,尤不自知,只是心里觉得这柳家的女子柳絮硬气是硬气,却硬气的发蠢!!!
这该硬气的唯一的男丁柳毛又是哭哭叽叽的,哀求完自己,现在又去转去求孙银彪,还真是有钱就是爹,有奶就是娘,也太没骨气了!!!
对于柳毛的态度,孙银彪却是受用得很,轻轻拍打着柳毛的后背,给了柳毛一个安心的笑容。
钱二瞧着康员外往外喷-火的眼神儿,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擅作主张攀咬错了人,主子是不想见到柳絮被带到衙门打板子的。
钱二有心补救,对柳絮深施一礼道:“柳姑娘,定是在下记错了,回去好好找找便是,你别记挂在心上。”
对方示了弱,一场咄咄逼人的闹剧本可以就此收场,哪知柳絮是个发轴的脾气,以为自己占了理,便越发的咄咄逼人,定要对薄公堂,还自己一个公道。
急得成二抓耳挠腮,无奈气恼道:“柳姑娘,你可歇歇吧!别深究这东西丢还是没丢,又纠竟是谁的过错。康员外愿意息事宁人,副镖头愿意做保担当,你就顺坡下驴,免得进了衙门,还没审案就先被打二十个板子,即使还了你的清白,以后你的名声也就完了......”
前一秒还叫嚣的柳絮,顿时如霜打的茄子、猫爪下的老鼠,不敢吭气了,她作为一个穿越者,哪能通晓大齐国的法律?
怎会知道,没问明案子之前要先打屁股?男子还好说,女子可就再也没有清白而言了。
孙银彪恐怕就是基于这一点,才宁可哑巴吃黄莲,宁可性命担保,甚至任由对方狮子大开口求赔偿,也不愿让柳絮上公堂坏了名声。
柳絮突然觉得,这孙银彪表面上是一个粗糙汉子,关键时刻却心细如发,如带着柳毛骑马,给柳芽打造女红针,现在又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惜豁出整个四海彪局。
这种毁天灭地的大无畏精神,还真是令人感激涕零。
柳絮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对孙银彪施了一礼,声如蚊鸣道:“副镖头,是、是柳絮蠢了,连累了副镖头,又曲解了副镖头的善意,这种深情厚义,絮儿无以为报......”
孙银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酒劲儿上涌了一下,脱口而出道:“絮儿,你、你跟我也忒外道了,以后,别要再叫我副镖头,生份得很。我已经叫你絮儿,你就与芽儿和毛毛一样,叫我、叫我银彪哥哥吧......”
“啪”的一声响,康员外重重的顿了一下面前的酒杯,眼睛幽深幽深的。
虽然康员外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但刚刚已经表示了息事宁人的态度,孙银彪生怕他后悔,忙抱拳施礼道:“谢过康员外,我孙银彪说话算话,以后但凡用得着我四海镖局......”
康员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语气不善的打断了孙银彪的话道:“不用你谢我,我这么做又不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