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滴血认主,巧巧的待遇和农寒梧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相较于大把放血,因为太过虚弱而几乎昏厥过去的农二少爷,巧巧则是懒洋洋地躺在一把靠椅上,左手垂在身侧,食指被划破了一个小口,鲜血自指尖滴滴答答地坠落下来,不偏不斜地滴在下方棋盘之上。
而她的右手边则摆放着一大桶丹药,一粒粒圆润饱满,富有光泽,浓郁的药香弥漫在天地之间,仅仅吸一口气,磅礴的药力便令人精神振奋,细胞雀跃,浑身充满力量,就连血液流动的速度都不觉加快了几分。
只闻味道,便知道桶里的每一粒丹药都堪称极品,放在外界绝对属于让人抢破头的宝贝。
如此宝贵的丹药,她却一把一把地抓着直往嘴里塞,仿佛在吃炒豆子似的,脸上看不见半点肉痛之色。
在这许多“豆子”的作用下,她身上翻滚着浩瀚如海的勃勃生机,指尖的鲜血止不住地喷涌而出,仿佛不要钱似地落向棋盘,伤口完全没有要凝结的架势,自然也不需要重新开口子。
换言之,在无限量丹药的供应下,她补血的速度,竟然超过了失血的速度。
体内过于充盈的气血,甚至让她胀得难受,越是放血,反倒越觉舒畅。
靠椅前方不远处跪着两个男人,皆是形容憔悴,神色萎靡,脸上充斥着无尽的痛苦和憋屈。
竟然是农虚谷和农寒梧这对兄弟!
按照辈分而论,两人分别是巧巧的爷爷和叔公,如今却耻辱地跪倒在孙子辈的女娃娃跟前,心中的酸楚,当真不足为外人道也。
换作任何人,怕是都无法承受这样的屈辱,可两人却始终乖乖地跪在地上,无论心中如何愤怒,都无法动弹分毫,显然是身上被下了某种禁制。
“巧巧,还不快放开我!”
农虚谷跪得腰膝酸软,脸色涨得犹如猪肝,口中厉声喝道,“我可是你亲爷爷!”
“所以呢?”
巧巧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连眼皮都不高兴抬一下,口中淡淡地反问道。
“怎能这样对待至亲之人?”
农虚谷愈发愤怒,声嘶力竭道,“简直岂有此理!”
“至亲?”
巧巧冷笑一声道,“你派人刺杀我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是你的至亲?”
“一派胡言!”
农虚谷眸中闪过一丝心虚,矢口否认道,“我对你素来疼爱,怎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都是老二在信口雌黄,切莫听信了奸人的挑拨离间!”
农寒梧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冷笑连连。
“这些虚情假意的套路,就莫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巧巧丝毫不为所动,“这是离尘亲口招认,由不得你抵赖。”
“离尘?”
农虚谷眼睛一亮,连声辩解道,“此人根本就不是我的灵奴,而是混进农家来的奸细,图谋不轨,其心可诛,他的话怎么能信?”
“你喜欢演戏,那就接着演好了。”
巧巧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显然已经没有了听他继续狡辩的心思,反而转头玩味地看向农寒梧,“二叔公,事到如今,你还想娶我么?”
农寒梧面色惨白,死死瞪视着她那流血不止的左手,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每当有一滴血液落在棋盘上,他便感觉心如刀绞,仿佛被人用刀子在胸口生生挖去一块似的,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棋盘将会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并最终认下巧巧作为新的主人。
他痛苦,他愤怒,他焦躁,他癫狂。
可他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跪倒在这里,绝望地看着这件代表家主身份的神器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便是对他的惩罚!
“没心没肺的小贱人!”
似乎意识到不可能说服巧巧,农虚谷终于破防,突然面色一变,破口大骂道,“莫要以为夺走幽篁棋盘,就能够当上农家家主,如今整个农家都快死绝了,若是没了我们,你得到的不过是一个空壳罢了!”
“那又如何?”
巧巧眯起眼睛,慢悠悠地反问道。
“你、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农虚谷愣了一愣,随后又继续开骂道,“就算拥有棋盘,也必将众叛亲离,沦为孤家寡人……”
“有了幽篁棋盘,我便能收服许多高手,组建自己的势力。”
巧巧突然松开了手中的丹药,掩唇咯咯娇笑了起来,“至于那个势力是不是农家,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你、你……”
农虚谷愈发震怒,胸膛急剧起伏,一口气险些接不上来。
“是了是了,反正我以后嫁了人,生的孩子也要随爹姓。”
见他暴怒,巧巧笑得花枝乱颤,愈发开心,“新组建的家族自然也不会信农,啧啧啧,看来农家在这一代就要灭绝了呢。”
此言一出,农氏兄弟齐齐色变,前所未有的绝望感瞬间涌上心头,再也挥之不去。
两人对于农家都有着强烈的归属感,无论相互间如何明争暗斗,目标始终都是家主之位,却不料斗了大半辈子,非但竹篮打水一场空,竟是连家族都要灭亡,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