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菲先生突然像是被烟呛到一样, 下一口, 他猛得开始咳嗽起来:“什么?”
“起初你说,之前的夜莺都没能留下来。”我见他不理解,就好心地解释起来:“您以为, 我是凭借什么降低对方一开始的戒心?”我毫不脸红地给自己贴金, 暗示我的分析能力相当值得被加薪:“像这样来来回回对货物挑剔——必然有着什么关键性的因素,除了不符合审美之外,比如家族斗乱啦、特殊缘由啦,等等就不一概而论了……”虽然相处过后,我觉得一切事前准备纯属多余,我本身就是最大的外挂了, “与其还没找到机会就被开掉,不如找个帮手——我是这么想的, 再说, 南家的管家也很符合我的审美来着。”
“你……”
谢菲先生手持雪茄, 似乎在沉默中酝酿着某种情绪;半响, 他才无言地叹了口气,将已经白白燃着大半的雪茄、连同半段烟灰直接在车载玻璃烟灰缸里摁灭,轻抚着熄灭的截处, 然后丢开这件昂贵的东西,突然反问我:“那我呢?我算得上符合你的审美么?”
“唔……”我握着方向盘, 其实大半还是全自动驾驶, 只是偶尔人工挑剔一下, 调整速度和角度, “遗憾地说,也算挺符合的。”
“遗憾地说?——这是什么意思?”
“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意思。”我冲他偏头璀璨一笑,“所以很遗憾啊,我可不想和任何同事有太私人的密切往来——尤其是上司。”
………
去人事部登记差返,拿到除了定薪之外的又一出差补贴后,我在心里嘀咕了一会谢菲作为boss可真小心眼儿的、说实话还会硬生生地被拉低一级别的评价,白少了好几万块——说是我最后没完成本职工作,但还不是因为自己给的初始信息资料也不完全,让我经历了一回寂静岭噩梦——到最后却发现是迪士尼出品的《圣诞夜惊魂》。
不说全是乌龙吧,但为此暴露后,霜露没两天、就被亲自跑回家看女儿(可能外加调皮弟弟)的严肃老大哥给吓跑了,独留我一个人去承受南家的那些小可爱们受伤害的狗狗眼——劳烦了小气的顶头上司不说,尤其是还辜负了南大少爷的温柔体贴,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我,然后再让我骑骑看……
这真是罪孽啊。
漂亮可亲的办公处姐姐和我交接完成后,就微笑着说我得到了一周左右的新人假期,请享受假期的愉快;于是我没等回归办公室,被一堆猫猫狗狗、飞禽走兽(非贬义)问东问西,就拎着小包走人了。
走出从外表看上去,正经严肃的罗马式建筑办公厅,我呼吸着充满了自由的新鲜空气,内心放松,对迎面走来冲我嗷嗷叫的贵宾犬,外加抱着它、同样扭脖子盯着我看的路人,也感觉到了亲切;有了钱、我的腰杆也直了起来,我又再一次地、变成了一个四有五好的当代杰出青年!
——决定了,我要去花钱!
兴冲冲地坐上地铁,朝着百货商场的目的地过了好几站,我才兀然回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的猫!
好几个月了;听说猫咪向来都比狗狗要短情的……它不会已经忘记我了吧?!
想到这里,我忽地站了起来,抱起自己搁在地上的一大坨东西,对身旁给我让位子的好心小哥表示感谢,然后顾不上和他继续交流,一到站就迅速地换了反方向的搭乘地铁。
——这只猫可是‘我’这么多年、倾其所有财产买下来的;绝对不能让它以为我妈就是它妈妈、我爸就是它爸爸!
我才是它正宗的亲姐、外加亲妈、再外加亲爹——以及亲生老婆!
凭着如上的坚强意志力,我用最快的速度敷衍好了撞上来问好、绿化还不错的小区(伪)三姑六婆们,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她们的注目礼下,吭哧吭哧走到21栋3单元的钢化玻璃门前,对于电梯满员的苦难,我选择了自己爬到五楼,终于把那坨行李放到贴着两边倒福的典型居家小区住宅大门门口后,我开始用力地按门铃,顺便敲门:“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等了好一会,连脖子上的甲虫控制器也明显变重了,发沉又颤抖着的双腿更是大声地嚷叫着“我们要休息就是要休息”,福门还是没开。
我从那堆行李里掏出了手机,先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历时一分半钟——无人接听;又给老爸打了个电话,再次重复了刚才的命运。
嗯?不应该啊……
我颇感邪门,但苦于没有钥匙,只好放松了双腿,让它们自然地倾倒在我爸妈家门前,然后连上了门口的wifi,决定打两盘游戏把时间应付过去,看看有没有新的左邻右舍对我好奇一下,顺便告知我怎么回事;或者能联系到我此刻,大概正在小区里隐藏着的某栋某单元、摸麻将摸得正上瘾的爹妈就更好了。
然而等了半小时,结论是无果。
没有那个勇气请保安探探门,怕被夫妻联手暴揍,我也不想白费功夫直接回家——于是,我就扒在行李上,准备先佛系的睡一觉好了。
“……佑佑?”还没等我眯瞪一会,我老妈带着疑惑的声音就在我面前响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上次不说还要出差一段时间的嘛?”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