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为,堪当良人!
姑娘家的心事活络,眼波流转间,甚至有的已经想到了日后生出的孩子定也是这样高大的身量。
适时,芦嬷嬷过来回禀花厅已经收拾妥当。
常念估摸着时候也到了,便道:“花厅安排了茶水小食,大家不若先过去歇歇脚,本公主记着他们练拳也快结束了,到时会去水榭亭子那厢吃茶的。”
水榭正是在花厅对面!
众人齐声应是,由芦嬷嬷引去花厅。
后来多年过去,她们满头华发,有了孙儿孙女,再回忆起今日,无不是感慨万千:朝阳公主倾国倾城,容貌绝美,且是天生带福气的人,头回邀她们入府赴宴,便如月老下凡牵红线一般,邂逅了你们祖父,风朗气清,那竹林下,英姿难忘。
当然,此刻将闺秀们送去花厅与良人相看的朝阳公主,已是乏得双腿酸软,坐在竹林一旁的凳子上歇了歇脚。
春夏二人上前替她揉捏。
不远处,徐娇娇瞪着眼睛看过来,先才她半句话插不上,此刻憋着气:“我竟不知你还有闲心思给这些穷酸破落户当媒人!”
常念伸展了手臂,遂又扭扭酸胀的腰肢,只“哦”了一声。
遂又淡淡补充:“本公主做事还要你多管么?”
笑话。
那徐娇娇接连不得脸,惯是大小姐脾气,受不得冷落,没两下便沉着脸出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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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息片刻,常念传人去叫张嬷嬷招呼花厅那头,她则先去偏厅见了锦绣阁的师傅。
锦绣阁的生意火爆,颇受京城贵妇小姐们追捧,个个手艺精湛的师傅都是出了名的,平素只有各府管家上门寻她们的份,今儿亲自登府,又等了许久,却是笑脸满面,见公主殿下来了,一叠声地见礼问候,随后热情揭开匣子,露出一件件精致夺目的发冠首饰。
用料打磨自是精细,样式也是时兴,镶嵌在珠簪上的明珠宝石泛着光泽,一眼扫去,便是常念见惯了皇宫里的各色珍贵宝贝,也不由露出欢喜。
她拿起一对金镶珠石蝴蝶簪,赞道:“本公主瞧着你们的手艺不比织造司差。”
师傅连声道:“小的们哪敢跟宫里的大人们相比啊!”
常念笑,示意春笙打赏,一面道:“不必改了,这些本公主都欢喜得很。”
其中,她尤为喜欢那支流苏样式的水晶步摇,垂下的两个小铃铛摇晃时声音格外悦耳,如清泉击石一般。
当下便让春笙替她插.入发髻中,走了两步,一步一响,果真心合意。
花厅那厢也是十分顺利,不过相看这事也不是一步到位的,今日瞧上眼,还需来日再多接触两回,双方长辈也好商议。
然今儿个开了个好头,何愁成不了事?
下午时张嬷嬷恭敬送闺秀们出府了。
及至晚膳时分,常念的心情都是美滋滋的。
就是当下再来个小厮传话说宁远侯有事要忙,不用晚膳了,她也眉头都不带皱的。
不过今夜江恕按时回了朝夕院。
常念眉开眼笑地走到他跟前,两手背在身后,又微微踮脚靠近他,声音格外柔软:“侯爷,你瞧朝阳今日与往常有何不同?”
闻言,江恕倒是认真看了她一眼。
巴掌大的小脸依旧是白皙胜雪,眉毛如旧,眼睛如旧,鼻子如旧,精致小巧的樱唇水润润的。
想咬一口。
江恕淡淡移开视线,语气平静:“有何不同?”
常念眉心微皱,却也不气,遂提了提裙摆,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发髻上小铃铛晃动着,铃声悦耳。
“现在呢?”她眨了眨眼,又问。
对上那双期待得好似会发光的眸子,江恕顿了顿,目光几经辗转,终于落在她圆润软白的耳垂上,那里挂着一对白玉耳坠,记得昨日好像是没有的。
江恕语气有些迟疑地道:“耳朵?”
常念:“……”
她眉眼低垂,也不转圈圈了。
见这失落的小模样,江恕眉心微动,耐着性子道:“眉毛?”
半响不见应答,再道:“眼睛?”
在一旁摆膳的张嬷嬷及春夏二人终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察觉失态,便又匆忙退下。
然而,常念那美滋滋的心情被这三连问打击得不那么美了,她嘴唇微微嘟着,没骨头似的扑到江恕的怀里,低落问:“你自己送我的东西也看不出来嘛?还是随手吩咐了下人置办敷衍我?”
江恕身量高大挺拔,比常念高出一个头,此刻常念靠在他胸前,正到下巴位置,他稍一垂眸,便瞧见了那发髻上的水晶步摇,再听她这话,终于想起来。
——锦绣阁的发冠首饰一类。
宁远侯的脸色不甚自然,总算道出了小夫人的心声:“水晶步摇很好看,很衬你。”
听这话,常念又瞬间站直身子,嘴角扬起:“欸,是吧!”
“它还会响呢!你听。”她特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