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拱来拱去。
不睡不睡!
江恕由着她闹了会,吹灭小几上的灯盏,话语宠溺:“不是说累了吗?阿念乖,快睡吧。”
常念泄气了,闷闷道:“父辈的恩怨情仇,实在难说谁对谁错,大家世族的结合,也总这么多情非得已和无可奈何,可……可我们不一样呀,阿念心中只有侯爷一人,所思所念皆是你,我们又怎么会闹到那个地步呢?我不怕,一点也不怕,我们要是真一起死了才好,黄泉路上有个伴……”
“啧。”江恕不悦蹙眉,声音微沉:“又说胡话了。”
“实话。”常念紧紧抱住他,“我只心疼侯爷,为何生于烽烟战火,几次三番出生入死,还要有这样不为人知的辛酸过往。不过现在好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好好的,往后就生……生两个娃娃,怎样?”
“井不怎样。”江恕有些冷漠的道,他必须要顾及常念的身子,比起孩子,他更愿意阿念好好的活到晚年,甚至,他宁愿不要亲生的,将来从二房抱养一个过来记在长房族谱又如何?都姓江。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对常念说。
他只道:“有阿念就够了。”
欸,常念本来有点失落,听了这话,又不禁美滋滋,心情愉悦,夫君说有她就够了!那她更要努力锻炼身子了!
常念亲亲江恕,闭眼睡觉了。睡着时也要紧紧抱着他,想给他更多的亲昵和温暖,来弥补少年时所经历的淡漠和寡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常念和江恕的结合,实在太像老侯爷和老夫人了。
当初进京求娶,江恕也曾迟疑过,因为朝阳公主有个将要谈婚论嫁的竹马,是个才华横溢的书生,他一去,便是横插一脚,大局当前,他选了大局,哪怕重蹈覆辙。
骨子里,江恕就是和老侯爷一样冷漠强势的人。
换言之,成婚那时候,但凡常念有老夫人当年半分的哀怨和淡漠,她们也走不到今日。
偏偏,阿念新婚夜一开口,就是娇娇怯怯唤他夫君啊,他逼着她吃肉、改食谱的时候,她气冲冲的,可生过气,还是会赖在他怀里,说“我不喜欢你这样,你要改……”后来,雨过天晴,两相得宜。
他们终究是和父辈不一样的。
江恕珍重地,亲了亲常念恬静的眉眼。
常念还是睡着,脸颊酡红,不舒服地嘟囔道:“别,不要了……”
想来,梦里都是不可描述的种种。
这三日,真是爱.欲里沉浮,不知日升月落。
江恕笑笑,应她:“好。”
外边已经天亮了,四五月份,气温正好。
福康院里,江老太太又是早早起来,练拳。
芳妈妈困惑道:“您倒是比往常更勤快了。”
老太太笑而不语:她也得提前练着,免得到时候孙媳妇生个大胖小子,她抱不动。
-
常念说要锻炼身子,可不是说着玩的,当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光练五禽戏还不成,她琢磨了舞剑。
剑起,叶落,英姿飒爽,多漂亮多威风啊?
水云主动请缨:“主人,属下教您。”
常念欣然应允,叫春笙她们去打造一把合适的剑来,又特特寻了后院竹林,说是意境好,她还预备着,要给江恕一个惊喜,所以练剑这事都不告诉他。
宁远侯眼瞧着夫人背着他,整日神秘兮兮的,很是不悦,这日西北大营无要紧事,便不动声色回了府。
竹林里,常念一身束腰锦缎白衣,长发高高挽起,抬手起势,利落干净,一张绝美倾城的脸庞在纷飞的竹叶里多了抹冷清气质,似江湖侠女,只是这侠女太过柔美娇弱,不像是去保护苍生,见义勇为的,反而需得人时刻精心呵护。
水云手把手地耐心教导,总怕剑伤了主子。
江恕负手身后,沉着脸,重重咳嗽一声。
常念一心扑在舞剑上,哪里分神听得到?
倒是拍手叫好的春笙和夏樟,后知后觉回身,看到身形高大挺拔的宁远侯,冷不丁吓一跳,连忙小声提醒道:“殿下,殿下!”
常念皱眉回身,看到一言不发的冷峻男人,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她手里的剑都掉了。
江恕这才走过来,瞥水云一眼。
自从常念接掌青莲令,很多事情都交由水云去办了,鲜少再有“求”于他。
水云眼观鼻鼻观心,识趣退下。
“侯爷。”常念扯扯江恕的袖子,有点心虚:“这时候你怎么回来了?”
江恕冷哼一声,拨开她葱白的指尖,不满道:“想来是为夫不够格,遭了殿下厌弃,连舞剑此等事都轮不到了。”
常念都愣住了:“这……我哪有!”
江恕:“下次要谁手把手教?”
常念立时道:“夫君,当然是夫君了!”
江恕的脸色,倏的缓和了,捡起剑,当真到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