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您有什么话,还不能对老奴说吗?”
朝华抬眸看着徐嬷嬷,欲言又止,最后紧紧拉着徐嬷嬷的手,小声说:“嬷嬷,我想要一碗避子汤。”
徐嬷嬷一愣。
朝华低下头,咬唇再说不出话来。
出嫁前,徐嬷嬷将这些常识千叮咛万嘱咐地交代她,她听得多了,也就牢牢记在心里。
她和夫君……后会怀身的。可她猛地想起来,上回的宴席,偷听到那位表姐说的话:
“……万一日后生下痴傻儿。”
万一,傻儿。
简直如两道惊雷,狠狠劈下来,将安宁躺在时越怀里的朝华劈醒,昏沉困倦的身子,也倏的紧绷起来,忐忑好久,终于忍不住偷偷爬起来找徐嬷嬷。
朝华太害怕了,她又想到每次父皇看她的眼神,看母后的眼神,隐晦难言,说不清是怜悯和无奈多一点,还是难以宣之于口的嫌弃和厌烦多一点。
长年累年下来,谁都不好过,可如果没有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她并不能决定自己是否来到这世间,又是以什么模样,来到这里。
现在,她可以决定下一个“她或是他”的悲剧了。
朝华晃晃沉思不言的徐嬷嬷,微微发颤的声音急切:“嬷嬷,我知晓这件事迟早要面对,我躲不掉的,可我真的好喜欢他,我不想再被谁厌弃了。”
徐嬷嬷叹了口气,这件事,太医都说不定啊。势必要想好长久的对策,才妥当。
“嬷嬷!”朝华快急哭了。
徐嬷嬷不忍心,正要点头应她。
此时,紧闭的门忽被人从外面推开。
主仆二人寻声看去,不约而同的露出或惊讶或惶恐的神色。
门口站着的,是一身黑色寝衣的时越。
脸色铁青的男人,有些吓人。
时越沉着脸进来,二话不说便将朝华捞到怀里,抱走了。
徐嬷嬷倚在门口看着,又是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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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旖旎缠绵的厢房,此刻静悄悄的,气氛严肃。
朝华紧张得直冒冷汗,方才,夫君定是误会她了。她想解释,奈何千言万语堵在喉咙眼,怎么也说不出。
时越先开了口,他说:“小嘉不傻。”
朝华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子就这么啪嗒一声落下来。
“唉,哭什么呢?”时越轻轻拭去那连串的金豆豆,还是想叫她先放松下来,于是说着不痛不痒的话:“你以为不穿鞋下地走路,我就不知道了吗?”
“我时越好歹也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十多年的人,能平安活到今日,总有些保命的本事在身上。”
“见你偷偷摸摸的,我就想,要不就是没吃饱,下去找糕点填肚子,要不然就是记恨我下午欺负你,要去告状。”
“没,才没有!”朝华连忙反驳他,晶莹泪珠挂在眼睫上,凝成一滴,也忘了落下。
时越装作生气,边给她擦泪边道:“你是没有,你能耐大着呢!这种事情都敢瞒着我去跟你那个嬷嬷说了,想来是我人微言轻,得不到殿下的信任,唉,终究是我不配了。”
眼看他越说越离谱,朝华急得说话磕巴:“胡说,你别胡说了!我怎么可能,我没有那么想!”
“好好我都知道了。”时越连忙接话,见朝华不哭也不紧张得揪手指了,他把人抱过来,慢慢揉着她的手指道:“你别担心,也别害怕,我知道你的顾虑,行事自有分寸。再者,谁说咱们儿子闺女一定是傻的了?”
朝华难堪地没有应答。
时越:“太医也不敢断定,是不是?”
朝华沉默,片刻后勉强点点头。
时越才道:“纵使太医断定,也有不真的。前几年不是还说朝阳殿下到了西北活不过三年,如今不也好好的,往后说不准能长命百岁。”
是呀,朝华想起她的朝阳妹妹,彷徨不安的心绪忽然有了支撑。
时越继续哄道:“咱们不信那些,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在我眼中,你虽不聪慧,却着实不能说是傻,世间多少人甚至不如你见事通透明白,切勿妄自菲薄,胡思乱想。”
“……嗯。”朝华终于迟疑地回应,可下一瞬皱起眉头来:“所以你之前都是骗我的,对吗?”
“骗你什么?”
“你说我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小嘉,可你刚才又说,我不聪慧。”
时越一顿,他说过吗?
朝华顿时耷拉了脸色,时越忙道:“这是就事论事!”
朝华眼巴巴看着他,似乎要等他说出个所以然来才肯罢休。
时越心电急转间,一脸严肃道:“今夜这事你就办的稍微欠妥。事关儿女,怎能不先同夫君商议反倒和外人说呢?”
朝华耿直道:“嬷嬷不是外人。”
时越:“……行行行,你说不是就不是,但下回不许了,要先和我说,知道吗?”
“知道了。”朝华乖乖答他,又忍不住问:“现在我们是真正的夫妻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喜欢常嘉疼爱常嘉的,对吗?”
时越古怪地看她一眼,“这是什么话?我当然爱护夫人——不,”
朝华才将安定下来的心,因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