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雪又下了一夜,到了快天亮时才渐渐停下。
易弦打开门, 把扣在窗外的木板拉开, 何田往窗外一看, 院子中两棵树间挂的晾衣绳上积了快二十厘米的雪。
她昨天晚上一直担心积雪会吧窝棚压坏,赶紧升起火,烧上热水,就去帮易弦铲雪了。
经过这场大雪,山涧是彻底冻上了,水缸里的水也快用完了, 待会儿还得赶快到山下的河边取水。
两人一起合作,把鸭兔窝棚顶上的积雪铲掉,堆在门前,用木板铁铲拍成雪砖,缠上一层干草,挨着墙根堆起来。除非奇迹出现,天气忽然又转暖,这层雪砖到明年开春前是不会融化的。雪是很好的隔热材料, 鸭兔窝棚的墙只是一层芦苇席,实在单薄,外面堆上一层雪砖,能帮助把宝贵的热气给留在窝棚里,提供给下蛋的鸭子, 和更加臭臭了的兔兔。
打扫鸭笼兔笼的时候, 何田又捡了一颗蛋, 还热乎乎的。
两人趁着雪还没冻硬,只喝了几口热水,就赶快拿出扫雪的工具扫雪。
扫雪的扫把是个硕大的木铲,铲子上的木板有四十厘米宽,先一人一边,把房顶的雪铲下来,再在雪地中推出一条路,把路上的雪堆在两边,房子墙根,树下。之后,还要从窝棚里抱出干草和小树枝,撒在路上,再撒一层掺了草木灰和木炭碎屑的沙子。
何田把大米从它的窝棚里放出来,领到菜地边上,让它自行寻找食物。地里还有好多菜叶菜根,没来得及收起来,大米用鼻子在雪里拱来拱去,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些萝卜缨子,开心地啃起来。
易弦正扫着雪,突然叫了一声,“哎呀,那几只鳖呢?”
何田这才想起来,再往池塘边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池塘,只剩下一片雪地了。
山涧、池塘、霸王坑全都白茫茫一片,远远看去平平整整,要不是霸王坑外面那层石头墙,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什么。
何田和易弦赶紧推着木铲,开出一条到池塘边的路,再叫上小麦,在雪里找了一会儿,找到了那三只鳖。早就冻得梆硬,不知道是死是活。
易弦用一个破竹篮把三只鳖提到了大米的窝棚。放在墙角,先盖上一层干草,再盖上一层沙子。
他担心把鳖放到鸭兔窝棚,气温过高,鳖从冬眠中醒来,万一一命呜呼岂不是很可惜。
要叫何田说,这完全是多此一举。野外的鳖不也是在白雪覆盖下冬眠么?就是温泉山谷,草地上背阴的地方也有积雪呢。
但是易弦不管养什么都有一颗慈父心,生怕他的鳖冻死,最后还抱了个大陶盆放进大米住的窝棚,把鳖又挖出来,放进陶盆里,重新盖上干草和沙子。
何田说,“放在陶盆里就行了,不怕大米踩扁了它们,还盖什么干草沙子啊。”
易弦还挺有理的,“这不是在模仿它们的野生环境么?”
何田闷笑一声,“你想的真周到。好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咱们还好多活儿要干呢。”
苗圃上积了雪倒好处理,两个人一起把草帘子连着雪卷起来往下一抽,雪洒掉,再重新盖上帘子就好了,但这不是常事,而且,苗圃里的作物门非常争气,下了这么大的雪,气温骤降到零下十度左右,黄豆藤、豌豆藤、豆角都还绿莹莹的,只有靠近边缘的地方叶片冻蔫了,一碰就变成一滩绿色的软泥,其他地方都还挺精神的,土豆的叶子也一样生机勃勃,还开着花,再用竹铲子挖开土,土也没冻硬,土豆的块茎也没冻坏。这样就没有不叫它们继续长大一点的道理啊。
易弦异常得意,“看吧,后悔了吧,我这主意不错吧?是不是应该多盖一块苗圃啊?这样一个冬天都有新鲜菜吃了是不是?”
何田也很开心,“那咱们赶快给苗圃加个固定的盖子吧。
不过,何田还是不敢太乐观,她把地里最肥大的土豆和豆角都摘了,提回屋子,洗净了,准备中午吃。
吃过早饭,两人拉着大米去了河边。
从家到河边这条路平时只要不到十分钟就能走完,今天可费了不少时间。
给大米套上铲雪的木耙子,一个人在前面拉着它走,一个人在后面,背着一筐碎木屑、小树枝、木炭灰掺好的沙子,用瓢舀出来撒在地上。
到了河边的斜坡,还要额外铺上他们提前编好的草绳,再撒上一层长着尖刺的栗子壳。
等扫好了雪,铺好了路,终于到了河边,两人都出了一身薄汗,头上的帽子一掀开,白气袅袅上升。
易弦笑道,“师妹你看,我神功大成了!”
何田双手拍在他胸前,咕咕笑,“师兄你糊涂了么?快点收摄心神,我帮你运功,你赶快把体内的毒逼出来!”
两人哈哈哈笑,易弦忽然极妩媚地看何田一眼,坏笑道,“师妹,你要把我体内什么给逼出来呀?”说着,把何田双手按在自己胸口。
何田脸顿时更红了,之前是因为冻的累的,这时是因为害羞。
她挣扎着要把手抽出来,易弦死死抓住不放,气得她原地跳了几下,他哈哈大笑,松开她的手,低头亲亲她鼻尖,又趴在她耳朵边小声嘀咕几句。何田恼羞成怒,抓住易弦的腰用力一拧。
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