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朝自己走来的妖怪们, 绘理几乎要感到窒息。
先前她一度还在纠结过茨木酒吞鲤伴长得太好看了, 身为一个颜狗,实在是难以坚定地拒绝他们让他们伤心, 她甚至有些伤春悲秋地在想:是不是妖怪们都长得如此让人心生怜惜,不忍拒绝?
直到她现在看到眼前这些歪瓜裂枣——
好了。小姬君冷漠地想, 什么心软怜惜,什么心疼不舍, 都是假的!
“我警告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绘理冷着脸说。
妖怪们闻言嘿嘿嘿地笑, 谁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绘理看着他们几个不知死活的走近,叹了口气。
在妖怪们眼中, 就是小美人眉目忧愁, 楚楚可怜,如同雨中柔弱不胜风雨的小白花。
它们不怀好意地接近——
奴良鲤伴从树上跳下,这儿的地方并不怎么好, 只有几颗野树上挂着几个可怜巴巴的果子, 外貌一点都不水灵, 估计口感也就那样。估计这些丑兮兮的果子捧到小姬君面前, 小姬君估计会看着果子露出委屈的神情。
嗨呀,一定很可爱。
想揉揉她的脸,说不定哄哄她, 跟她一本正经地说回到奴良组后就能吃好喝好, 小姬君一定会睁大那双圆滚滚的眼睛, 哇地一声, 目光亮闪闪的看他,然后就会被轻易哄好了。
奴良鲤伴想着,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得赶紧去找绘理才行,奴良鲤伴想,小姬君娇生惯养的,还那么弱不禁风,如果磕着碰着了,最后心疼的、被折腾的肯定还是他。
但是奴良鲤伴根本没有想到,他一回去,就看到几个妖怪虎视眈眈地围住了可怜的小姬君。
黑发妖怪表情瞬间就冷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呵止,就见到,在他眼中,一直被他带上了五十米厚滤镜看着所以总是显得柔弱无助的小姬君,此刻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举起粉嫩嫩的小拳头,那纤细的手指一合,还没有他摘下的果子大,奴良鲤伴都担心她的手指会不会折断。
很明显,那些妖怪也是这么想的。
它们见到小姬君奶凶奶凶地站起身,威胁地举起小拳头,冷着一把甜音说着警告它们的话,笑得起不来身。
“哈哈哈——”
“你听到了吗?人类女孩在警告我们,哈哈哈——”
绘理背对着奴良鲤伴,所以他看不到小姬君此刻是什么神情,他只能看到小姬君肩膀略微抖动,就在他忍不住要出手的时候,小姬君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是那种“我给过你们机会”了的叹气。
时间倒退,转回尚未出门前。
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离了房间,房门轻阖,遮掩住了里边的瑰宝一般的小姬君。
门扉在关闭的时候,落在眼中,就像是被什么人施了法术一般缓缓放慢,酒吞童子静静地看着,莫名地就有种似乎当门一关上,他们之间就像是这关合上的门,世界从此变得泾渭分明,再也不相关联。
酒吞童子难得有些烦躁,眼中一直被压抑的嗜血此刻毫无保留地浮现了上来。
“酒吞。”
茨木童子突然开口,他望向自己身旁的好友,金色的眸子淡淡,“你在想些什么吗?”
酒吞童子收回看向绘理所在的目光,红发妖怪扯下腰间的酒葫芦,随意道:“没什么。”那双紫眸转向外边,即便隔着遮掩物,也仿佛要穿越过时空,径直看向围在大江山外的阴阳师们。
“稍稍,有些不安。”
他淡淡地说,平静像是在谈论着今日的天气。
如果让大江山别的妖怪知道向来桀骜高傲的酒吞童子,此刻竟然会说出“不安”的话,一定会下巴都被惊掉,怀疑起眼前妖怪的真伪。
茨木童子扯了扯嘴角,金色竖瞳在日光下愈发尖锐。
“是吗。”
语气是同样的平静,像是了然于心,但比起酒吞平静得像是无风海面的神情,他倒是眯了眯眼睛,呵笑了一声:“有什么不安呢,被抢到了大江山,那就注定会永远留在这里。”
“外面来的人,完全不足一提。”
双方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然而两个人想的方向截然不同,此刻竟然还能毫无违和感的对话下去。
酒吞童子勾唇,他道:“月亮不应该被困在凡世之中,大江山才是她最好的归属。她理所当然应该在这儿绽放她的光芒。”说到这里,妖怪的眸色深了深,声音也森冷起来,“可是总会有些意外发生。”
“担心她?”
“大江山到底不是固若金汤,如果有别的势力趁机浑水摸鱼——”
“呵。”
“你担心那家伙做什么。”
茨木童子丝毫不在意地说道,他眯了眯金眸,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那家伙,比你想象得厉害得多。现在不过是她想玩而已,如果真的遇见浑水摸鱼进来的妖怪,指不定危险的人是谁呢。”
酒吞童子:“不可能,绘理那么弱。”
茨木童子:“……”
呵呵。
他想起了自己的经历。
先前有说过,茨木童子是个格外高傲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