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泽并不在意他们两个用的是什么技法和画法。
画风再不同,作品是优秀还是差劲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苑阳和梁越画的都不错,但令他真正在意的是,两个人对色彩的使用。
梁越的画面上,色彩丰富跳跃,纯度较高,鲜活的像夏天姑娘们的花裙子,明媚而又热情。
而苑阳的,整体色彩凝重沉敛,阴影部分都变成了黑,却又和亮部放肆的衔接,仿佛互相吞噬的存在。
色彩能体现性格,作品能展现人心。
李新泽纵使再被一些其他的事情搞的身心疲惫,但对于他的学生,他还是十分在意的。
从这俩学生未经指点自由发挥的作品上,李新泽直接看到了他们的内心。
一个性格豁然,放松到了极致,却仿佛收敛不住的缺少规则和约束。
一个性格冷直,心思沉重,急欲想突破心境,却始终矛盾在取舍之间。
强烈的对比,形成强烈的画面冲击力。
年轻的躁动和不安,在作品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李老师,他俩谁画的好?”
没等苑阳和梁越出声,郝甜已经开口替他们询问李新泽答案。
李新泽看着两张贴在墙上的成品画,谈不上是艺术,但也有新锐的锋芒,李新泽笑了:“都不错,但也都有问题。”
这可不是苑阳和梁越想要的答案,他们现在就想知道,到底谁输谁赢了。
“哪张最好?”梁越腆着脸追问一句。
李新泽回头看了看梁越,又瞅了瞅苑阳,清了清嗓子笑一声,“一定要区分的话,苑阳画的好。”
“你又赢了!”梁越一听是苑阳的好,比他自己赢了还高兴,甚至都不问理由,激动的伸胳膊架上苑阳肩膀,腻着劲晃了晃,“苑阳,你竟然一直都在赢我,真厉害!”
“你!”苑阳忍无可忍的给他支开,“你刚才说别人什么来着?能说话最好别动手?”
“哎?”梁越尴尬的食指挠挠脑门儿,笑着说:“题没教会你多少,话倒是学的挺快啊。”
苑阳没理他,而是不解的看向了李新泽。
这样画风完全不同的两幅作品摆在一起,李新泽直接就说他的好,而且还不讲原因,有点奇怪。
李新泽看了俩人一会儿,忽然笑着说:“你俩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疑惑的苑阳和开心的梁越跟着李新泽去了他的办公室。
虽然两个人都不清楚李新泽为什么在上课的时候,叫他们过来。
办公室已经简单收拾过,起码能下脚而且有地方坐了。
李新泽盯着他们俩又看了看,笑着说:“原来你们在比赛啊?厕所里也比,画画也比?”
“闹着玩的,”梁越紧忙笑着解释,“没当真。”
“嗯,”李新泽收起笑容,认真的看着他们俩,忽然问了句:“想报哪所大学?”
李新泽的这句问话,没提姓没提名,显然不是在问他们其中的某一个,而是同时在问他们两个。
“南英美院吧。”梁越想都不用想,直接说了答案。
苑阳低了低头,没吱声。
“苑阳呢?”李新泽看向苑阳。
“没想好。”苑阳说。
南英美院,是全国美术考生的至高目标,也是夏未初给苑阳定的目标,并因此安排了丁媛媛给他补习。
但南英美院在苑阳的心里,仍旧是个梦中遥望的高地。
梁越势在必得的报出南英美院,是因为梁越的文化成绩根本不发愁,而且他的专业也不差。
可苑阳,一不太喜欢美术专业,二文化分没有把握,所以他只能回答,没想好。
梁越诧异的转头看向苑阳,在苑阳说出没想好的时候,梁越明显的眉心皱了皱。
李新泽却一直都在盯着苑阳,深思熟虑一番后,开口说:“苑阳,你和梁越一起,报南英美院吧。”
李新泽说,让他和梁越一起报南英美院?
李新泽哪里来的自信?
不对,是哪里来的对他的自信?
苑阳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新泽,“李老师,我考不上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李新泽和梁越几乎异口同声。
办公室里出现了片刻的诡异安静,三个人都愣了愣。
李新泽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文件夹,翻出来一些资料,摊开在办公桌上,
“这届美术班,你们两个还是有希望冲击南英美院的,南英市一共8个名额,前两届三中进过一个,我希望这一届,你们两个都能进。”
李新泽不是在和他们商量,倒像是下达命令一般,戳了戳那堆资料,又说:
“再过一个月参加集训,一直到明年三月初的专业联考。这是关于南英美院的报考资料,你们一人拿一份,回去好好看看。”
梁越把那些资料分成了两份,一份递给了苑阳。
“李老师,我们现在的水平,和南英美院的录取标准,还差多大距离?”
李新泽笑了,“这话问的,让我怎么答?差多大距离,等你们到了集训班就知道了。”
梁越点点头,李新泽说的没错,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