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说,那个药水好弄,面具得花费些时日,让主子别急。”
在没搞清楚元佑的秘密之前,陈斯年倒是不急于利用他的身份行事,毕竟那会冒很大的风险,他这人喜欢周密谋划。
“咳咳——”
沙哑的咳声引起了张胖子的注意,他走过去,为陈斯年倒了杯热水,“主子记得按时服药,旧疾难愈,可别加重。”
“旧伤,没事。”陈斯年抿口热水,以帕掩口又咳了几声,担心吵醒刚哄睡的林斐,带着张胖子走出屋子,“将军府眼线众多,你没事别总过来。”
“主子又不是不知我的本行,没人能跟上我。”
陈斯年擦去嘴角咳出的血,脸色更为苍白,“这是皇城,人才济济,山外有山,还是谨慎些为好。”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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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途中,殊丽与天子同乘一辆马车,陈述白卧在小塌上浅眠,手一直拽着殊丽的衣袖。
殊丽无奈,直到肩膀酸疼时,才试着抽出布料,拢好变形的领口。
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秋狝,今年不知会以什么形式举办,又会有怎样的闹剧。
秋狝,不知元佑是否会回来。
半晌,陈述白睁开眸子,问道:“几时了?”
“回陛下,快傍晚了,是否传膳?”
“传吧。”
车队停下,众人在各自的马车里用膳,殊丽端着一碗燕窝粥,舀起一勺喂到陈述白嘴边,“不烫了。”
陈述白没什么胃口,推开勺子,“你吃吧,朕不饿。”
殊丽也不客气,舟车劳顿,只在海边休息了一晚,她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酸乏。
见她懒洋洋的,陈述白碰了一下她的腰肢,“累就躺下睡会儿。”
车里只有一张塌,总不能让尊贵的恶龙挪地儿吧,殊丽小口喝粥,摇了摇头。
漱口后,她靠在塌边闭眼,希望恶龙别再折腾人,可恶龙没有随她的愿,硬是将她拉倒在塌上。
两人同躺在一块,殊丽不自在地往外挪了挪,避开那股冷香,因着气氛暗昧,殊丽试着寻了个话头,“陛下怎么用起麝香了?”
宫中麝香味如百花,又夹杂了一点木质味,很是好闻,原本,殊丽是随意寻的话题,可当她触及男人的眼眸时,忽然疑惑,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或是问了不该问的,才惹他不快?
“你喜欢这味道?”
“没有多喜欢。”
“朕记得,元佑喜欢用这种香料。”
殊丽脸一僵,没想到他会提起元佑,一时不知该如何掩饰,“奴婢没注意过元大人身上的香料。”
“是么,”陈述白笑意浅淡,抚上她一开一翕的唇,以指腹摩着,“不是跟元佑相处了两个多月,怎会还不记得他身上的香料味?”
殊丽不知他哪里来的气性儿,还有点酸不溜丢的,“奴婢真不知道。”
说话间,唇角被偷袭,陈述白撬开她的牙齿,翻弄起她的舌。
跟元佑一样放肆的行径。
殊丽不适地蹙起眉尖,面上流露出排斥。
陈述白恪守规矩,从不去妄想女子的唇,可这一刻,他似乎对殊丽的唇充满了迷恋,回味起上面的滋味。
车厢内的纱帘被拽了下来,发出撕拉声。
随后,殊丽被一层又一层的轻纱捂住唇,震惊之时,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麝香。
陈述白隔着纱巾吻住了她。
又这样……!
殊丽愣愣看着眼前的天子,轻纱足有五层,感受不到彼此唇上的温度,可鼻端全是他的气息。
殊丽本能地抗拒起来,双手紧攥塌上的花色薄毯,一双脚慢慢地蹬了起来。
陈述白闻到了雏菊和茉莉混合的味道,还有木质兰香,一时深陷她的香气。
隔纱的亲昵已不能满足于他,即便是天子,他也不想再端着冷矜,做清心寡欲的人。
当轻纱被撤开,品到第一口温香时,他明显感觉怀里的人儿僵了身子。
单臂撑在塌面,如豹的身姿半悬上方,俯瞰微怔的女子,没来由地赌起了气,偏想得到她的回应,而不是一味的索而不得。
明明是他先遇见的她,怎能让一个“影子”间隔在他们中间。
其实,他内心也是极为矛盾,那重影子分明是他,只要他摊开真相,两人之间就不会再有那么多弯弯绕,可骨子里的清傲又不允许他败给任何人,包括另一个自己。
而且,他清楚地知道,殊丽喜欢的人是元佑,不是他陈述白。
越想越怄火,当初自己不该以“元佑”的身份招惹她,奈何被“影子”带来的新鲜感吞噬了理智,加上想要逗她露出真性情,才一再沦陷,如今却要自己买账。
以后,还是少以“元佑”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喜欢吗?”
粗粝的指腹揩上她的朱唇,脉管的血液也渐渐沸腾起来,为她的甜美、妖娆。
殊丽愣在塌上,忆起被元佑夺吻的那晚,虽手上拒绝,可心里是臣服的,甚至生出了不该有的刺激感,刺激着她坠入深渊。
而此刻,面对天子的夺吻,除了一丝丝清爽的气息和微凉的触感,再无其他,甚至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