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平时都是在这里休息?可当她走近时,才发觉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这下面全是冰块?天子不是畏寒吗?不是还让她暖龙床,怎么用冰降温?
来不及细想,陈述白已经和衣躺在上面,殊丽没有扭捏,挨着塌边躺下,可身子一着塌面,就止不住地哆嗦起来。
又凉又硬,这不是找罪受么,可身侧的男人已经合眼,她不敢乱折腾打扰到他。
就这么挨着冻躺了一刻钟,觉着周身的血液快要凝固,她扭头看向里侧的人,恰到好处地服软道:“陛下,奴婢冷。”
再这么冻下去,她下次月事非要疼上一整日,她又不傻,好汉才不吃眼前亏。
闻言,背对她的男人转过身,仰面而卧,“木楎上有氅衣,拿过来吧。”
殊丽跳下贵妃榻,边走边搓揉手臂,愈发觉得天子行为怪异,不是她这等常人能理解的,可他在那事儿上,又跟个毛躁的少年一样,没轻没重,一点儿也不像高岭上的琼花。
拿过氅衣回到塌前,她客气地为男人披上,实则是等着男人主动让给她,因为他看起来根本用不着。
与猜测的无异,陈述白扯开氅衣递给她,“披上。”
殊丽不打算跟自己过不去,依顺地披上后,又躺在了塌边,继续瑟瑟发抖。
厚厚的氅衣也抵不住凉气阵阵的冰塌。
倏地,肩上环过一只肌肉紧实的手臂,将她揽了过去,陷入宽厚干燥的怀抱。
天子抱住了她。
殊丽愣住,一动不动,身子随之腾起,整个人趴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陛下......”
“很冷?”
“嗯。”
陈述白垂着眼,凝着怀里香香软软的人儿,探过氅衣,搭上了她的后腰,慢慢按揉起来,似在为她放松紧绷的身子,又似在缓解昨日的疲累。
“这张塌是朕让工匠打造的,每次遇事不理智时,就在上面躺上一会儿,降火气、稳思绪,效果还不错。”
感受着后腰上强有力的劲道,殊丽有点想哼唧出声,原来天子也是会服侍人的,可她谨记自己的身份,咬着下唇忍住了。
陈述白用另一只手掐了掐她的脸蛋,蓄冰的眸子渐渐回暖,躺在这里无非是想降降肝火,也降一降对她近似痴迷的欲念,可这一刻钟里,非但没有降下去,反而越燃越旺。
哂笑一声后,他搂紧殊丽,大手还在为她放松腰腿部的不适,“昨日吓坏了?”
忽然的温言软语,令殊丽既迷茫又委屈,闷闷的“嗯”了一声,暂时收敛起防备,服帖地趴在他怀里。
适时的服软,对她没有坏处,至于今后,还需铺垫好退路,不能如昨日那般无助,将自己彻底赔了进去。
察觉到她的彻底放松了身子,陈述白抱起她,大步流星地走出御书房。
这是外廷,殊丽很怕被人瞧见,恨不得变成鹌鹑缩进他的袖管里,“这样不好......”
陈述白抱着她从小门离开,择了一条能够避开所有侍卫的小路,这条小路是他为自己专门设的,为的就是秘密出宫时便利。
来到一片银杏林,连成片的银杏叶被夕阳镀上金边,参参差差的聚拢着日落前的光晕。
龙靴踩在落叶上发出嚓嚓声,为宁静的周遭添了一点点脆响。
余光瞄到四下无人,殊丽才好意思抬起头,金璨的场景呈现在视野中,竟有些晃眼。
来到堆叠的落叶前,陈述白忽然将她向上抛起,随着女子坠入层层金黄之中,他挑开了玉石腰封,大步走上前。
后背陷入空隙很大的树叶堆里,殊丽惊呼出声,眼前最后一片光景被一抹玄黑身影遮挡,腰上的鸾绦被大力掷了出去。
“别......”
殊丽压住裙面,惊慌失措地看向璀璨金黄中的男人,这里可是室外,随时会有人过来的!
陈述白倾覆而来,捏住她两只腕子叩于两侧,埋在了她的颈发间。
殊丽挣了一下也就松了力道,仰望着细密枝桠中透过的光束,轻启朱唇,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声,卷翘的睫毛如同两把小刷子,在夕阳中投下两片暗影。
可逐渐,那两片暗影支离破碎。
“陛下...注意…龙体…”
本是一句好心的提醒,却让上方的人变本加厉。
后背越陷越深,大有要以叶为枕、以霞为被的感觉,皙白的肌上泛起浅粉,殊丽抓了一大把落叶握在掌心,圆润的指甲在地上刮出条条划痕。
蓦地,一声鸟叫响起林中,吓得殊丽蜷缩一团,双膝差点磕了青筋紧绷的天子。
陈述白暗骂一声,单臂撑地拉开距离,不咸不淡地睨了她一眼。
殊丽扯过落叶堆旁的宫衫,围在肩头,气若游丝地解释道:“有动静。”
“呵,一只麻雀。”
“......是。”
殊丽坐起身,视线不受控制地乱瞟,复又移开,娇美的脸蛋红的滴血,抬手捋了捋额前沾湿的发,看着男人慢条斯理地系好腰带。
背上粘起了几片叶子,她反手扯掉,也跟着穿戴起来,可双手哆嗦不止,连带子都系不利索。
刚刚还不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