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干呕一声。
陈述白放下工具,疾步走到她身侧,抚了抚她的背,为她顺气,吩咐宫侍道:“去传御医。”
之后,带着殊丽走进东寝,坐在了软塌上。
殊丽靠在他肩头,“我有点困。”
陈述白将她抱在怀里,跟哄小孩儿似的,语气温柔到腻毙,“睡吧,我陪着你。”
殊丽闷闷地点头,闭上了眼帘。
大宝儿躲在落地罩前,看着虚弱的娘亲,心里急得不行,一扭头跑出月门,见背着药箱的老御医赶来,立马上前拽住他的袖子,“老爷爷,你快点呀。”
矮个子的小公主拽着花白胡子的老人,身后还跟着几名宫侍,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
待御医把脉后,陈述白负手问道:“皇后身子如何?”
看似淡然,实则握住的拳头愈发紧了。
御医起身,双手交叠作了一揖,“恭喜陛下,是喜脉。”
闻言,陈述白拳头握得更紧,“确定?”
“微臣不会把错脉的。”
不等陈述白反应,大宝儿急得皱起眉头,“什么是喜脉?”
她都听不懂。
御医笑了,“回公主,娘娘怀了胎儿。”
啥是胎儿呀?大宝儿还是不懂,扭头看向陈述白,“父皇?”
陈述白揉揉她的头,“你有弟弟或妹妹了。”
大宝儿瞠目,张圆嘴巴,看看御医,又看看熟睡中的母后,然后捂住嘴,兴奋地直跳。
看着欢腾的女儿,陈述白眼眶发酸,屏退御医,安静地坐在塌边,为殊丽掖掖被子,附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想起她刚怀大宝儿时连夜逃离皇宫的情形,心像被千刀万剐般疼痛,无法想象,她当时的彷徨和恐惧。
夕阳西下时,殊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丈夫和女儿都在身边,“唔,陛下怎么没去御书房?”
陈述白握着她的手,语气更为温柔,“想陪着你。”
殊丽缓缓坐起身,忽然觉得胃口好了,想要吃些膳食,“我饿了。”
“饭菜备好了,都是你爱吃的。”
刚睡醒,身体还有些乏,殊丽趴在陈述白肩头,双臂环住他的后颈,“我没事,你去做你的事吧,要不又要忙到夜里了。”
陈述白抱住她单薄的背,不敢太用力,御医说刚刚怀上,容易动胎气,“今日不忙。”
一旁的大宝儿是个藏不住事儿的,迈开小短腿爬上塌,自殊丽身后抱住她,“母后,你又做娘啦。”
殊丽没听明白,“宝儿说什么?”
大宝儿笑嘻嘻地贴着她的后襟,换了一种说法,“宝儿要做姐姐啦。”
这一次,殊丽听懂了,急急坐直身子,盯着陈述白深邃的凤眼,“真的?”
陈述白点点头,其实心里还有个结,担心殊丽不想生,毕竟上次生大宝儿时是难产。
他尊重她的选择,要与不要,全凭她做主。
哪知,殊丽低头摸摸小腹,嘴角带笑道:“怪不得我前几天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更淘气的小男娃。”
听她的语气可不像是排斥,陈述白拉住她的手臂,安慰道:“你若不想生,不必勉强。”
殊丽轻哼一声,“你若不想要,吱一声就行。”
“不是......”
“行了,我说过,顺其自然,既然怀上了,那就生下来,给大宝儿做个伴儿。”
大宝儿拍拍手,围着爹娘打转,“宝儿有弟弟妹妹啦,叫什么好呢?”
陈述白哭笑不得,又要开始准备孩子的名字了,大宝儿的名字取了六个月,这一胎不知要准备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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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陈斯年被戴上枷锁押至御前。
陈述白端坐龙椅,清隽凉薄,“听说你想见朕?”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三年,眼前的天子没有多大变化,陈斯年面上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是啊,罪民有事求见陛下。”
“讲。”
“罪民想将功抵过,出狱伴在林斐身边。”
既然对方直白,陈述白也不打算整些弯弯绕绕,“你也说了,是将功抵过,抵的是过去,怎又提出出狱这种要求?”
“那就多抵一些,积攒了功德后,再去陪林斐。”
“朕想知道,世间若是没有林斐这个牵绊,你会一直堕落下去吗?”
“陛下是假设,世间没有假设。”
“你所犯的罪孽,想要出狱,不觉得是在说笑?”
陈斯年知道会是这一结果,“罪民想陪伴林斐长大,待到他心智成熟,罪民愿意再回到牢中思过。”
“不是不可以,但朕不信任你。”
“所以?”
“朕可以允你陪在林斐身边十年,但不止是将功抵过,而是拼命去完成几件看似不可能完成的案子。”
陈斯年是个鬼才,若是被大理寺所用,说不定能侦破一些陈年旧案,但有些案子甚是棘手,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听完案子,陈斯年勾起唇,“陛下不如直接叫罪民去送死。”
“接与不接全凭你,朕是无所谓。”
陈斯年磨磨牙,阴森森地笑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