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七月,殊丽的身子开始笨了,胎动也越发明显,比大宝儿那会儿频繁得多。
头胎是个懒乖乖,二胎是个小猴子。
而每次胎动,大宝儿都会好奇地凑过来,盯着娘亲鼓动的肚皮,告诉里面的小猴子,叫他老实一点,别累到娘亲。
殊丽欣慰大宝儿的懂事,也期待二宝的到来,嘴角的笑意愈发明艳。
自从胎动开始,陈述白每晚都会来坤宁宫过夜,傍晚陪殊丽散步,夜里为殊丽按揉,清晨再带带大宝儿,比朝中几个妻管严的臣子还要准时准点。
臣子们发现,自打封后大典后,除了年节,几乎没有举办过任何形式的宫宴,皇帝陛下每日的任务就是处理朝事,以及陪伴皇后和小公主。
皇帝如此,臣子们哪敢肆意纳妾,更不敢沾花惹草了,各家后院的风气转变了不少,甚少再有妾室争风吃醋的丑事流传出来。
这日,大宝儿抓了一只蚂蚱,跑回坤宁宫拿给殊丽看,“母后,蚂蚱。”
岁多的大宝儿胆子大了不少,不仅敢抓蚂蚱,还敢抓蝴蝶虫,很多时候都把殊丽吓得够呛。
今日陈述白刚好也在,见女儿举起蚂蚱,拍开了她的小手,“别吓到你母后。”
手背一疼,大宝儿丢开蚂蚱,气哼哼地坐在他们对面,父皇又偏心,虽说偏心的是母后,那也不能打她手手呀。
看出女儿在生闷气,陈述白将人拉到自己身边,掏出锦帕为她擦拭手指,“为父话重了?”
大宝儿嘟嘴,“拍疼宝儿了。”
陈述白笑笑,替她揉揉肉乎乎的手,“那你也拍为父一下。”
正在喝燕窝的殊丽睨他一眼,想起大宝儿还不会走路时打过他脸的情形,忍笑弯起唇,他们的闺女可是个奶凶的小棉袄,他都这么说了,小家伙未必不敢。
果不其然,大宝儿抬手就还了一下,拍在陈述白的手背上,然后“妈呀”一声跑开,像是很怕被报复。
陈述白没想到女儿会真的还手,还手后又怂唧唧跑开,一时不知该夸奖还是怎样,当听见耳边传来轻笑时,扭头看向身侧的女子,“这么高兴?”
殊丽放下燕窝,替他揉了揉手背,“都红了,宝儿够心狠的。”
“别装了。”陈述白当场戳破了殊丽的心思,抬手将人揽住,另一只手搭在她隆起的小腹上轻轻揉起来,“真是把你们母女惯坏了。”
殊丽轻飘飘道:“陛下大可以广纳妃嫔,冷淡我们母女,我们无话可说。”
听出她在开玩笑,陈述白跟着开起玩笑,“休想偷懒。”
偷懒?殊丽不解地与他对视,剪水眸子微微上挑,又娇又媚,“我怎么偷懒了?”
趁着大宝儿跑出去的工夫,陈述白掐住她的下颔,向上抬起,附耳道:“从有孕起,塌上偷懒多久了,嗯?”
殊丽一噎,哪会想到他指的是那方面,见他眼里漾着春水似的波韵,殊丽偏过头,舌快捋不直了,“才六个月。”
饿了六个月的男子似笑非笑地掐了一下她的前襟,另一只手撑住她弓起的背,“啧,半年了,为夫都该无欲无求了。”
殊丽推开身前那只作乱的手,“正经点。”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殊丽主动问起了关婉韵等钦差的事,顺便提了一嘴陈斯年。
不提陈斯年还好,一提,年轻的帝王来了醋意,将人打横抱起走向寝殿,“惦记他是不是?”
什么跟什么啊,殊丽直喊冤,踢了踢小腿,“我的意思是,按着时日,他们也该回来了。”
陈述白像是根本不关心陈斯年过得如何,将殊丽直接抱进了东寝,扯了扯衣领,附身扣住女子的肩膀,将人压平在被褥上。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殊丽没有挣扎,只是偶尔会冒出一句“别压着孩子”。
衣衫堆了一地。
大宝儿跑进来时,躲在落地罩前望了一眼,深记娘亲的叮嘱——
“东寝的帷幔落下来时,你不准进来。”
拧了拧脚尖,她扭头跑出去,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望着南方。
听阿斐哥哥说,冬日的初雪到来前,那个坏叔叔就会回来,不知是真是假
远在南方的一座小城内,陈斯年刚被关婉韵踹了一脚,生疼生疼的。
“你疯了?”
关婉韵抢回钱袋子颠了颠,轻的不像话,“出门在外,收起少爷秉性,拮据一点儿吧!”
再这么吃吃喝喝下去,他们真要上街乞讨了。
眼下只剩最后一桩案子没有拿到证据,关婉韵不想为了吃喝分心。
陈斯年掀开螃蟹盖,当着她的面,重重吸溜一口盖子里的汤汁,“深秋蟹肥美,老子年没吃到,吃一次怎么了?”
“一次?”
“次。”
关婉韵气得牙痒痒,推了下桌子上的铁盆,“一次十只?!”
陈斯年还嘴道:“不是给你带出份儿了!”
“我真的谢谢你。”
“不客气。”
关婉韵敛住怒火,用脚勾出长椅,坐在他对面,也开始开蟹壳,银子都花了,不吃白不吃,她在这里节衣缩食,他在那里大吃大喝,凭什么啊?
要去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