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丽深知他的心思,娇瞪了一眼,“既要凑合姻缘,那十年后,陛下还打算关着陈斯年吗?”
“看他懂不懂惜福。”
听此,殊丽有了判断,这对兄弟的恩怨,或许会有消弭的一日。
宫外的街市上,陈斯年单手掐腰打个喷嚏,心想不知谁在背后骂他,总归,没人会惦念他,只会骂他。
“摊主,来两串糖葫芦。”
酸甜可口的糖葫芦在手,陈斯年走向还不愿搭理他的关婉韵,分给她一串,“尝尝。”
关婉韵别别扭扭接过糖葫芦,谢都没谢一声,漠着脸走开。
陈斯年嘬了口糖衣,跟在女子身后,絮絮叨叨说着话儿,实在没的说时,他瞥见与自己擦肩的元府马车,随口聊起元栩的婚事,“听陈呦鸣说,皇城有不少女子爱慕元栩,可那厮一直不动凡心,你说是因为什么?”
关婉韵虽爱答不理,但还是竖着耳朵听全了,还时不时纠正一句:“元侍郎不娶妻,是因为事务繁忙,抽不开功夫相看,并非不动凡心。”
“哦,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问话间,他吊起眼梢,有意观察她的细微反应。
众所周知,元栩是许多世家家主相中的金龟婿,也是个很容易给人留下好感的男子。
比陈述白还过分,陈斯年将元栩作为了假想敌,想要通过元栩这样的翩翩郎君,试探出自己在关婉韵心中的位置。
至少,得比元栩高吧,除非关婉韵暗暗心悦着元栩。
可关婉韵哪里是会暗悦别人的女子啊,她性子直,冷欲冷情,若非与兄长重逢,寻回了几分人情味,她会成为大理寺最冷面的女修罗。
不过如今,与陈斯年的相处中,那份冷情也被炙烤了些许,逐渐温热起来。
“元侍郎是个值得托付的男子。”
中肯的一句评语,换来身后之人不屑的轻嗤。
关婉韵扭头,“是你先问我的。”
“值得托付,也得看对眼。”陈斯年趁机跨前两步,与她并了肩,“你得记住,两情相悦才是最重要的。”
察觉出他在反复暗示,关婉韵又羞恼又烦躁,停下脚步,仰头望了一眼渐渐暗沉的天色,从附近的摊位上买了盏花灯,“跟我去河边走走。”
虽已入冬,但河面还未结冰,月光洒在粼粼水波上,璀璨耀目,也将河水映衬得更为深蓝。
关婉韵点染花灯在岸边站了许久,对身侧揣手的男子道:“陈斯年,两情相悦是很重要,但前提是真心实意,那玩意儿,你有吗?”
没想到她接上了傍晚的话题,陈斯年正了正态度,“你想我有吗?”
他虽看着不着调,游戏人间,但也知真心的可贵,故而,在一次次被先帝和陈依暮所伤后,封锁了心门,确实很久不曾体会真心的滋味。
可从打遇见关婉韵,因着性情相投,他觉得自己的心门渐渐开了,甚至,有些急于想要将她拉进去,让她瞧一瞧自己的心田是何种模样。
他是个肆意随性的人,不会委屈自己,更不会去主动迎合讨好谁,更别说忍让和包容。
可在面对关婉韵时,他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也能会与人好商好量、与人并肩作战。
她是个特别的女子,在他眼里已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他喜欢烦她、惹她、缠她,喜欢与她斗嘴打闹,这不就是真性情流露的表现。
“你若觉得我没有真心,咱们可以再耗耗,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空闲。”
还有人这样来证明自己的?他果然与、众、不、同。
关婉韵白他一眼,扭回头盯着手里的花灯,“谁要跟你耗,我都二十了。”
“我还二十大几了呢。”陈斯年拢拢衣袖,继续揣着手,望向滟滟发光的河水,“老子不管,反正就是跟你耗上了,你敢有别的野男人,老子见一个杀一个。”
关婉韵磨磨牙,用力踢了一下他的腿,“走远点,懒得跟你扯皮。”
陈斯年笑了笑,忽然侧身握住她的手腕,用拇指摩了摩,“讲真的,你不会有别的野男人吧。”
说的好像他是她的野男人一样,关婉韵拧拧腕子,“放开。”
陈斯年耍起无赖,“不放。”
“信不信我把你关回牢里?”
陈斯年忽然抬起她的手,扣在自己心口,“不用关回去,这里,可以成为心牢,锁住我,也......”
他附身,凝着那张倔强的脸,黑瞳带了细碎的光,慢慢试探着靠近,气息拂过女子的皮肤,薄唇擦过她的脸颊,“也锁住你,行吗,小韵?”
一声“小韵”,引得关婉韵浑身战栗。
她以前经常听老人讲,月圆之夜,有妖出没,以前不信,如今多多少少是信了。
有着一声美人皮的男妖精,此刻就真真切切站在面前,用不着调的语气,勾缠她的心。
“陈斯年。”
“嗯?”
“你离我远点。”
“好。”
在拉开彼此距离时,陈斯年眸中翻涌起不知名的情愫,快速且精准地啄了一下她的嘴角,随即退开,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等着挨揍。
可关婉韵没有立即揍他,而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