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瓷盘,瓷盘上放着剔下的整条鱼。
殊丽抬眸,就见陈述白收回手。
没有拂了他的好意,殊丽夹起鱼肉送入口中,眸光微动,“海鱼。”
“嗯。”陈述白解释道,“是冰冻运过来的,减损了鲜美,有机会,我带你去海边品尝新鲜的。”
有机会,可以去海边么,殊丽翘翘嘴角,用公筷将鱼肉分成两半,将一半夹到他碗里,“我吃不了。”
陈述白没有拒绝,安静用着自己碗里的鱼肉。
用膳后,殊丽站在旋梯口,“我想回去。”
陈述白早已命人将客房收拾出来,“下雪了,看这势头,会是场大雪,不宜赶路,还是在此休息一晚,明早再看情况。”
殊丽才不想在外留宿,虽然太师府不是她自己的府宅,但好歹是和几位小姐住在一起,今晚住在这里,不是要跟他......
想起他那会儿说的梦中场景,脸蛋又不争气地烧了起来,“我想回去。”
陈述白拉着她走到窗边,刚推开窗缝,就被寒风刮面,复又合上,“风雪大,真的不宜赶路,你将就一晚,我保证夜里不打扰你。”
殊丽闷头想了会儿,觉得不该给他添麻烦,于是点了点头。
看她乖乖的样子,陈述白冷硬的心都跟着融化,捧起她的脸,微扬起头,用下颔蹭了蹭她的鼻尖。
夜里,殊丽热得蹬掉被子,坐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这场雪比往年来得早一些,按理儿,还未到富贵人家燃地龙的日子,这座小楼也不是陈述白长期的居所,怎会备了炭火?
七岁以前,她住在扬州。冬日虽冷,但无需地龙,而皇城不同,凛冽寒风袭来时,屋里屋外都难捱,那田氏怎会舍得给她花银子用炭,每到冬夜,她都在冰冷潮湿中度过,这还是她头一次住进暖阁。
不过炭火燃得旺也有坏处,容易让人口渴。
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她走到窗边,侧耳贴在窗棂上,聆听窗外的声音。自七岁以后,每每听得风雪声都很恐惧,今夜却心静如水,想是与楼中的那个人有关。
有他在身边,心跟着安稳了。
推开窗子,侧头适应了下呼吸的北风,她靠在窗旁,呆呆地向外望,轻念一句:“陈述白。”
而刚好,阒寂的小院中,一盏灯笼点亮了夜的幽深,陈述白身披墨蓝大氅,玉立风雪中,抬眸向上瞧。
怎么三更半夜提灯在外?
殊丽双手撑在窗框上,探出半个身子,“怎么了?”
楼下之人没有应声。
三层的高度,声音被风雪干扰,殊丽稍微拔高嗓子,问道:“怎么了?”
陈述白还是静静地望着她,忽然半抬手,勾了勾食指和中指,示意她下楼。
或许是好奇心作祟,殊丽拿过斗篷披在身上,小跑着去往旋梯口,蜿蜒而下,走出小楼,来到男人面前,仰头问道:“大半夜的,你在做什么?”
陈述白握住她的手,将丝丝凉意传递过去,“老小伴不见了,我在找它。”
是那只衔蝶猫吧,殊丽面露担忧,“我陪你一起找。”
“嗯。”
陈述白松开手,解开大氅,作势披在她身上。
殊丽躲开,“我有斗篷。”
陈述白还是执意为她披上,“女子着凉容易落下病根,披着吧,我也安心。”
殊丽忽然觉得鼻尖发酸,眼眶溢出湿意,转身跑进小楼,另取了个灯笼,与陈述白一起寻找起顽皮跑丟的小猫。
约摸寻了小半个时辰,当殊丽感觉双脚冰冻时,忽然听见一声猫叫,还委委屈屈的,她蓦地回眸,见小院外的槐树枝上趴着一只猫,正是那只衔蝶猫。
“在那里!”
殊丽跑过去,跳起来去碰衔蝶猫,却因身量不及,只碰到了猫儿的爪子。
衔蝶猫缩起爪,喵喵喵地叫起来。
陈述白走过去,将灯笼放在地上,隔着大氅掐住殊丽的腰,将她举了起来,“去抱它。”
殊丽红着脸,将猫儿抱进怀里,揽进大氅,“它冻坏了。”
陈述白将她放在地上,淡淡道:“淘气所致,给它点教训也好。”
“喵!”
衔蝶猫龇牙叫了声,像是很不服气。
殊丽失笑,“它好像在骂你。”
陈述白亦笑,没有搭理,搂着殊丽往回走。
回到三楼客堂,陈述白先净了手,又拧了条温水浸泡的脸帕,为殊丽净手,之后,坐在塌边,为她一下下搓揉手背,还捧起来放在唇边呵气。
久违的温情令殊丽再次鼻尖发酸,她红着眼睛问道:“陈述白,你会变吗?”
男子一愣,继而轻笑,“给你说点好听的?”
“嗯......”
“沧海桑田,变化万千,唯悦你之心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