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眯着眼,嗅着着味道,神色间不知不觉便带上了惬意的喜悦。
玉罗刹显然也并没有到过这般的对待,他有些惊喜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竟不知你还有这样的爱好。”
这话自然是说西门吹雪的。
西门吹雪正将手中的茶叶细细包好,又放了回去,这才神色淡淡的看向了玉罗刹,“这本就不是我的爱好,你怎么会知晓?”
玉罗刹眨了眨眼睛,“难道是为我专门泡的?啊呀我这可要更开心了。”
西门吹雪没说话,也没有看玉罗刹,只是安静的将茶包又收了起来,将面前两个茶盏其中之一放到了紫阳的面前,神色和缓的道,“尝尝。”
相比较不问自取的玉罗刹,紫阳显然更有自觉,他点头示意,先谢了西门吹雪,既然这不是西门的爱好,那么,会在他的面前展示,显然无非也就是因为他喜欢茶而已。
紫阳以前专心修炼的时候,不曾有过朋友,只有师兄师弟,同门,还有师父师叔师伯,以及一堆小辈。
师傅师叔师伯,虽然喜欢他天才又刻苦,却更多都是在询问他进境如何,哪怕想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还能与他们说些什么。同门不如他的十之**,剩下一个也是对他重百万分,直接没有了与他抗衡的想法,对待他的眼神无非是羡慕或是讨厌,脱不开这两个,并不在乎他学了什么,做了什么,只一心想要问他,到底如何才能如他一般快速进境。而师门小辈,看到他时,也像是看着泥塑石像,看着一个没有感情,没有痛苦,仿佛只要呼吸就能功力精进的神仙人物,谄媚或讨好,总归还是想要从他这里的些好处。
人非圣贤,谁且没有七情六欲?虽然修仙之人总归还是要抛下自己的那些杂念才能有更多的进境,可是,不得不说,紫阳的沉迷修炼,也未必没有摆脱心中烦躁的想法。
实在是,没有谁能理解他。
紫阳并不奢求谁能理解他,只希望有人能将他当成人看。可是,即便是他收的徒弟,也并不能做到平常心看他。
所以,在看到西门吹雪的这一碗茶,紫阳心中说不出的奇怪。
就好像,常年生长在背阴的向阳植物,忽然之间得到了阳光的青睐。又好像是等待了三年的戈壁植物,终于等来了一场甘霖。
西门吹雪的茶,在紫阳的心中开了一片小花。
气氛温馨了起来。
陆小凤却又从窗子里钻了进来,手中还提着几个用油纸包好,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陆小凤显然是一路上护着这东西回来的,他将手中的东西往桌子上一丢,便捧着自己的手吹起起来,丝丝哈哈的显然是被烫得不轻。
“不过吃食,何必如此急躁。”紫阳并没有去看丢在捉蛇昂,散发着迷人味道的东西,而是蹙眉看向了陆小凤的手。
陆小凤看了一眼他的视线终点,哈哈一笑,“哈,这算什么?有朋自远方来,自然要用最好的东西招待,我可是找了这最好吃的酥鱼,刚从河里捞出来的河鲜,原本老板是自己吃不卖的,只是这几日见的多了,被我磨得也就愿意偶尔多做些,匀我几条,哈,这次运气不错,刚好老板捕捞归来,漫船的新鲜江货。”
靠着这北方的大江,这里的人并不擅长种植什么作物,倒是经常有人上山打猎,下水摸鱼,也因此,这里的民风才格外的彪悍,会有碰到格外会做鱼的人,也说不得是一种运气。
玉罗刹显然是没有见识过这种用油纸包着的玩意的,他伸手拨弄了下,里面的鱼将将露出一小片黄色的鱼皮,便又大片的香味弥漫开来。
即便是当了十几年土皇帝的玉罗刹,此刻也忍不住看向了手中的鱼。
西门吹雪瞥了一眼玉罗刹,眼里满是嫌弃,显然就差在脸上写上“没出息”了。
陆小凤虽然关心朋友,却还没有能看懂神色并不明显的西门吹雪脸上表情含义,只是热情的推销着自己一路捂着过来的心肝宝贝开心果。
“西门来啊,我给您拆开一个,你尝尝。”将其中一个油纸拨开,塞进了西门吹雪的手中,陆小凤紧接着便也自己给自己拆开一个,大口在微黄的表面上咬了下去。
白色的鱼肉,合着馥郁的鱼肉香气,一同弥散在了这空荡荡的只有四人的大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