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看了一眼已经没了气息的人,走到了那红衣人的身旁,蹲下了身,就好像没有听到他的怀疑。
红衣人并没有拒绝紫阳的帮助,也没有任何反抗或者不适,只是微微眯着眼,像是一只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仆人伺候的雄狮。慵懒而随性,却是基于对自己的强大自信。
紫阳剑伤口处理好了,便不再关注这人,转而去看那边的情况。
西门吹雪那边,他刚一出手,情形便瞬间逆转。
之前对玉天宝的想法,显然是有些冤枉他了。
他虽然是个潇洒随性的人,却不是什么会随意敷衍旁人的类型,他对面两人堪称是不要脸了,一个是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一身的武功堪称深不可测,就内功而言,虽然还及不上石观音和玉罗刹,但是也算得上是这江湖上的一流,加上本身功法诡异,玉天宝又莫名的脚软,显然并不是想要放水,而是真的无能为力。
玉天宝虽然招式不错,可是失去了不少内力的情况下,又被双人夹击,便显得有些左支右绌,如果是早有防备,这两人并不能真正限制住他。
他原本正与二人激斗,却毫无防备的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自己的身边闪过。
“让开。”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玉天宝一个愣神,一双向着他袭来的肉掌被西门吹雪的剑直接挡开,想要趁着玉天宝分心对他下手的那个神色阴狠的男人,直接被西门吹雪在掌心豁了个口子。
之前便已经战斗许久的人血液激荡,原本便不小的伤口,此刻便直接汩汩流出了大片鲜血,西门吹雪仿若未闻,将长剑微微一抖,翻手之间,雪亮的剑身边再次恢复了雪白模样。
玉天宝寻常时刻,总是没皮没脸,可是一向都与他不相上下的兄弟忽然之间在他狼狈的时刻出现,帮助了正需要帮助的他,一时之间,他竟红了一整张脸。
他鼓起了脸颊,一张风流倜傥的脸此刻便显得鼓囊囊的,像是一个充满了气的河豚,只要戳一下就能吐出彩虹的那种,一双向来都不曾完全睁开的猫眼此刻圆睁,硬生生因为这一口羞愤,爆发出了远比平时更高的速度,与堪称状态完美的西门吹雪同时,将面前的人,刺了个对穿。
两兄弟面前的两个中年人,两双眼睛中都爆发出了相似的不甘与不可置信,可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只能无奈的倒下了。
西门吹雪将自己的剑收回来,抖掉上面的血渍,偏头看向了身侧的人,“说吧,你是什么情况?”
玉天宝摸着自己的额头,一时讷讷,向来油嘴滑舌,最会说话的那人,现在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大概是不知道怎么说,由我来解释吧。”倒在那边的红衣人看着两个害死了自己好兄弟额男人倒下,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观察了片刻,主动开口,准备解释这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乃是这黑木崖上,日月神教里的一个小小长老,在这地方独自隐居,之前一段时间风闻那西方魔教玉天宝身死的事情,闲极无聊,便去了那镇子上寻找线索,然后遇到了这人。”
红衣人的眼睛瞥向了持剑而立,却几乎已经要站不稳倒下的玉天宝。
“他身上有秘密,而且,应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我便准备从他这里得到些许情报,刻意与他交好,带他回到教中,希望能够得到更多关于那罗刹牌的线索,谁知道,刚好遇到了有教中之人反叛,连累了他。”
红衣人一双淡漠的眼睛看向了西门吹雪,“你应当是认识他的吧,那么,带他走吧。”
西门吹雪没有开口,而是看向了身边的玉天宝。
玉天宝向来是未语三分笑,此刻却显得格外的无力,还有些可怜兮兮,“我走不动了,好兄弟,等我能动了,你再带我走吧。”
西门吹雪眼角瞥了一眼玉天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副不打算离开的样子,而且还在那里故意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变做如此。
不过,也无所谓。
西门吹雪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收剑回鞘,问向红衣人,“他应该已经在这里待了几日了,那么,他之前住在哪里?”
红衣人虽然依然在地上并未起来,身边还有一个鲜血淋漓的死者,可是他的神情却坦荡而慵懒,就好像他不是刚刚被人救下性命,而是正在这里享受阳光一般,薄薄的眼皮微微一撩,与圆眼睛的玉天宝完全不同的狭长丹凤眼便是飞出了万种风情,魔教妖人风范尽显。
“住哪里?住我的水牢里。”
西门吹雪看向了玉天宝。
玉天宝脸上的表情就是一垮,显然是恢复了心情,不再因为之前勉强算得上在弟弟和朋友面前丢脸而懊恼,“哈,别听他胡说,看到没有,这个地方总共就一栋小楼他哪里来的水牢,小道士,那红色帷幔的房间是我的,蓝色帷幔的就是他的,你先过去安排下待我缓缓,我把他带房间里洗个澡,不然以他的性子,身上这一身的泥土血液,他怕是就算累死,也不用想能睡得着了。”
玉天宝毫不犹豫的将站在那边,并没有什么存在感,仿佛只是一树梨花般仅仅是个有着生命的布景的紫阳当做了可以役使的下人。
西门吹雪不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