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观音的笑容真切温柔,紫阳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他看向石观音,对着边上同样向自己看过来的水母阴姬点了点头。
“之前还没有恭喜你们两个在一起,现在看来,你们很合适。”紫阳道。
石观音脸上的笑容小了些,原本腿与水母阴姬是挨着的,此刻却不自在的稍稍挪开了些,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鬓发,面上浮出了些红色来。
水母阴姬对着紫阳点了点头,神色松融了些,又回过头关切的看向了石观音,石观音拍了下水母阴姬的腿,清了清喉咙,道,“不说我了,你们两个是在一起了吗?”
“我们一直在一起。”紫阳完全没有理解的回答道。
西门吹雪偏头看了一眼紫阳,嘴唇抿了一下,面上也带着几分柔软的意味,只是向来敏锐的石观音看出了中间似乎有什么问题,沉吟了下,并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而是说起了自己之前遇到的事情。
石观音会出现在这里,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按着无花和司徒静成亲之后,饶有兴致的观赏了近一个月的无花和司徒静的相处,便忍不住了。
她是个好玩的性子,之前因为被追杀的缘故,安居沙漠二十年,静极思动,安排了自己假死的戏码之后便开始在江湖上走动。
石观音其实对无花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她并不喜欢无花的父亲,也不喜欢她为了能够有栖身之地而生育的两个孩子,即便死去一个,她也并没有任何的动容,只是无花实在是个有能力,又会看眼色的存在,带着他,路上不知道轻松了多少。
而这次会来找紫阳,其实也是石观音的心血来潮。
西门吹雪即将与叶孤城一战的消息,自然是传到了石观音的耳朵里。她本来是带着水母阴姬和无花司徒静一同在北方闲逛的,听到了有这样的热闹,自然也想凑一番。
夜晚。
月明星稀,高高的月亮映在地面,即便是寻常走在路上,不需携带灯笼,也能清晰的看清下面芜杂的地面。
荒草丛生,路面凹凸不平,只是有些路过人的痕迹,将地面踩出了不算平坦的小路,荒凉的月下小庙连窗纸都破破烂烂,生着些蒙满了灰尘的蛛网,显然是少有人光顾的模样。
这里也确实少有人来。
这里不是商户们途径的地方,来往的人本就少,距离京城的城墙远,便是乞丐都不会在冬天以外的时间来。如果单纯看这破庙的外表,连进来的人都不会有。
但是,西门吹雪来了。
他踏着霜雪一样的月光,携带着自己的乌鞘长剑,一身白衣,姿态凛然的出现在了破庙门外。
不知因何倾倒的树木挡住了破庙的门口,砸毁了小半个门口和房顶,微蓝的月光洒了下来,照的破损处一片亮堂堂。而阴影之处,便也格外的暗沉。
西门吹雪停下脚步,不再上前。
阴影之中,传出了一阵低沉的咳声。
抑制不住的咳嗽声从低沉到明显,从压抑的一两声变成连成一串,几乎连屋檐上的蛛网都发出了轻微的震颤。
不用上前了,在阴影里的,应该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叶孤城。
西门吹雪的面色也如同今晚的月色一般冰凉,他站在门外,安静的顺着月光看向庙内一片亮堂堂的位置,声音低沉的开口。
“我听说你中毒了。”
“是。”过了不过片刻,叶孤城的声音便从破庙的阴暗之处传了出来。
他的声音里平静淡然,但是却能听出其中的虚弱和中气不足。
西门吹雪沉默了片刻,道,“世人皆知,西门吹雪爱剑,但是他们却不曾听闻,我其实也擅长医道。”
这便是主动要给叶孤城医治的意思了。
叶孤城是白云城的城主,孤身一剑震慑南海群剑,是整个白云城的支柱。他向来是为自己白云城城主的身份所自傲的,向来也是如同云端的仙人一般,高高在上,不染凡尘,连白色的衣角都仿佛是飘在云端一般,从来不曾沾染污浊。然而此刻,他却蜗居在这般狭小,阴暗,肮脏的破庙里。
西门吹雪知道像他这般自傲的人,是绝对不想要外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的,是以虽然想要看叶孤城的伤势,他依然不曾踏入那阴冷又黑暗的破庙之中。
叶孤城没有说话。
夜晚的风带动窗纸破败的窗棱,在有着数个破洞的墙面上拍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走在西门吹雪身后的紫阳并没有上前,他看着西门吹雪安静等待叶孤城回答,心思却不像西门吹雪一般,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屋内安静无声的叶孤城身上,他观察着周围的痕迹,心中略有了些想法。
夜晚之中传来了一阵沙沙声。是枝叶摩挲留下的痕迹。紫阳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月夜之下,她穿着粗糙暗淡的麻衣,长发蓬乱的被塞在同样暗淡的帽子里,她像是哪里来的农家姑娘,腰身像是被沉重的工作压弯,带着些微怯懦的模样,是走在路上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模样。
然而,当这个农家姑娘,臂弯里揽着蓝色花布盖着的篮子,在这般的夜晚,来到了白日都不会有人来的破庙,还一副另有目的的模样,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