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他膝头的浅草色短刀这时已经腾空浮在了半空中,先是绕着他转了两圈,然后轻轻撞到他胸膛,颇有种撒娇的意味。质感十足的鞘身以恰当的力道蹭在年少审神者身前,不仅不会让他感到痛楚,反而有种被搔到痒痒肉的发笑感。
“哈、哈哈哈——等等,等一下啦!”
扑哧一声笑起来,抬手拦住浅草色短刀行径的年少审神者将短刀顺势揽在怀里。活泼甚至顽皮的短刀安静一瞬,然后又不乖巧的蹭了起来。
“看来他真的很想要出来。呼唤他吧,纲君。”
少女眼中有星色。她如藻如玉般柔顺的鸦黑色长发铺在身后,白皙、应该说苍白的在日光下甚至能看到柔嫩肌肤下青色脉络。她唇色很淡,唇形本应也是姣好的,可是却总有种朦朦胧胧的不清晰感——她其实用阴阳术遮蔽了自己的下半截容颜,类似年少审神者更熟悉的幻术。
“欸、欸……”
下意识回头望了下一期一振与大典太光世,他们两位的表情实在是难以观察到,年少审神者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然后又落到了不厌其烦磨过来缠着他的浅草色小短刀的鞘身上。
“好啦好啦。”
年少的彭格列家未来首领生出面对蓝波时的无奈与宠溺,他轻轻捧着落在他掌心的浅草色短刀,轻轻闭上了眼睛,然后温柔的唤他的名讳。
“毛利藤四郎。”
他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睛,便被一双温凉细瘦的手环住脖颈。猝不及防的,年少审神者怀里多出一个浅草发色的军装短裤小正太。模样看起来同风太差不多大,但却比风太还要瘦弱、矮小,浅紫色的瞳眸和少女身边的黑发付丧神如出一辙。
“刀~love~”[注3]
被誉为「万分之四の欧审之证」的毛利藤四郎腻在年少审神者怀里,欢快热情的说着这样的登台词。作为年少审神者第一振,正式召唤出,并签订契约的刀剑,他也是初次临世,和他那同本丸的兄长一期一振有异,他不知晓任何年少审神者本丸过往的事情,也不曾经历过那漫长岁月里的苦痛磨难。
年少审神者是毛利藤四郎成为付丧神后的第一位主公,他满心满眼的便只有他的审神者。容貌可爱清爽,行为毫不掩饰对审神者喜爱黏着的浅草发色正太,笑眯眯的揽着年少审神者的胳膊,嘟着嘴巴,俯在他耳边悄悄道——
“主公大人不要将自己的真名告诉别人啦!”
即使并非全部,但是刀剑付丧神们是可以知晓人类所言的真实的。仅仅是一个[纲]字也可以制造许多「咒」,因本性而亲近的毛利藤四郎自然是不乐意的。他啪唧给了自己抱着的主公大人一个甜蜜蜜的颊吻,然后天真烂漫的大声介绍自己——
“我名叫毛利藤四郎!因为曾在毛利家待过所以叫毛利藤四郎。”
“以后也要和主公大人一起努力加油!”[注4]
哭的红肿的暖褐色眼睛因泪水的洗刷而更加澄澈,年少的审神者抽噎着将垂地长的黑白佛珠收在怀中,又听狐之助的话将地上三振刀剑收好带回自己的起居室。在走出锻冶所的时候,年少审神者那被泪水濡湿的细长繁密的眼睫轻眨,大概他以后都不会来这里锻刀了吧。
从此以后,每当来到这里,年少审神者都将不会忘记他最初锻造出来的刀剑是如何碎在自己手中,碎在他的火焰之下。徒剩一串冰凉佛珠,一如那振刀剑的名讳「数珠丸恒次」。
以后的事情到底如何,现下没人知道。
艰难抱着大太刀萤丸和两振太刀——三日月宗近和小狐丸,年少审神者看不到脚下,便由狐之助在前方指路。尚且算平稳的回到了审神者所居住的小楼,纲吉用肘臂打开门扉,狐之助灵巧的跑进去,在审神者将刀剑们放在榻榻米的地板上,手指送开鞋绳时,已经反客为主的逛了起来。
信步其中,并没有一点上门拜访的客套生疏。
这里和年少审神者刚来时的变化很大,虽然障子门破损的地方,沾上污迹的地方依然存在,可是那些积沉的灰尘已经被打扫干净,整间屋子都从原本的颓靡变的亮堂起来。深秋郁郁,庭院外的几片红叶吹落进来,反倒让这空无一人之处也变得风雅起来。
“审神者大人也不要过于难过。”
跟随年少的审神者上到二楼,看着审神者将刀剑妥善放置在遮风挡雨的二楼小客厅,用干净柔软的床单铺陈的一片干净宽敞地方,虽然没有常来用放置刀剑的刀剑架,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摆放刀剑之人的爱护之心。狐之助声音细细的说,纲吉只是兀自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不理会它。
“刀毁之际,依附其中的刀剑付丧神们自然也就回归了本灵殿……待您下一次锻造出「数珠丸恒次」大人时,就可以再次召唤的。”狐之助说谎了,又没有说谎。那双如夜琉璃的湿漉漉大眼睛从下往上的瞅着年少审神者,可爱萌态程度又加重几分。
「数珠丸恒次」明明是在年少审神者手上碎刀的,却被它轻描淡写的用「刀解」来搪塞解释。政府建设刀解池,其实某种意义上相当的刀道主义和人道主义。所有未暗堕的刀剑们若是被刀解,那么终途也只不过是从现世的分灵的状态回归本体所在的本灵殿。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