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他们自始至终都没什么。
但这话实难出口。
理智告诉他,要澄清便该否认得彻底。可两杯酒下肚,不剩多少理智了。
他一要开口,就觉得心里涩得难受。
五脏六腑挤在一起那般难受。
像他幼时被兄弟欺凌的痛。
像亲眼目睹母亲过世的痛。
像他亲手埋葬了山庄数十条人命那般痛。
贺霁忱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离开此处。
裴二爷神通广大,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瞥了眼卓远,“看公子似是醉了,带公子去休息。”
卓远得了令,将人扶起来。
“我也该去招待客人了。”裴期之懒洋洋地道,“公子且去醒醒酒,宴席结束我再来寻你。”
贺霁忱已走远,裴期之展开手中折扇,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狐狸。
打亭后的竹林中慢慢走出一人,竟是裴舟。
裴舟至近前,恭敬行了一礼,“二叔,殿下已经安顿好了。”
“没送错屋?”
“没有,保证贺公子能见到她。”
裴期之道:“那便好。他们二人看得我着急,磨磨蹭蹭的,也不知何时才能让我抱个外孙。”
裴舟:“……”
二叔您自己都没个孩子,还说别人呢。
裴舟:“那不是还有太子殿下吗?”
裴二爷:“太子殿下要长大了,快要不能抱了。”
裴舟:“……”
“她可还烧着?”
裴舟点头,“殿下早上来受了风,只怕又有再烧起来之势,她不肯回去,坚持说睡一会就好。”
“嗯,她想见见父亲,许久不见了……”裴期之合上折扇,神色难得认真,“希望那位贺公子别让我失望,能让她开心一些,好受一些。”
“我方才问他,是曾经没什么还是眼下没什么,曾经的事已过去,凡事往前看,那些并不重要。若他方才默认的是‘眼下没什么’,那只能先给他说声抱歉。”
“不管他愿不愿意,眼下也要有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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