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关山上了年纪,免不得有些小毛病。
今天情绪起伏大,医生特意叮嘱他要按时吃护心脉的药。
沈老爷子在苏市住了足足一周。
他身体习惯京市的气候,来到苏市后有些水土不服,有一些小反应,医生建议他尽快回到京市。
陈兰英还在带着高三的孩子,不可能跟着老爷子去京市,沈老爷子舍不得这一家人,问秦音愿不愿意和他一块回京市。
秦音突然想到了陆观止。
她去到京市,有沈老爷子护着,根本就不用怕他,之前担心的那点问题也迎刃而解了。
于是乎,她心情愉快地收拾行李,跟着老爷子走了。
陈兰英看她这一副开心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
目送着女儿上车,夫妻俩告别沈老爷子,随着那辆车逐步远去,空气重新安静下来。
秦鸿鹄揽住老婆的肩膀,笑起来说。
“囡囡去了也好,有她陪着爸,你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是啊,我也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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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音坐着外公的私人飞机抵达京市。
沈关山生性喜欢热闹,老年住的房子选在了热闹的地段,是栋带着花园的别墅,占地也就几百平方米。
沈老爷子的儿子都四五十岁了,一个从政一个继承家业从商,偌大的房子也就老爷子和家里的管家佣人,他嫌太大的住着会冷清。
住宅管家得知老爷子的外孙女要来,早叫人布置好了房间,还细细询问秦音的喜好和忌口,妥帖得很。
当天的晚餐,秦音见着了两位舅舅和舅妈,他们特地赶来为她办欢迎家宴。
在这样热闹的场合下,秦音面对爸妈的巧舌如簧消失得干净,只乖巧地吃着晚餐,不时回答几句他们的问题。
两位舅舅分别给她包了个大红包,说庆祝她回家。
在爷爷和舅舅催促的眼神下,秦音收下红包,诚恳地说了声谢谢。
晚上在卧室准备睡觉了,她都还觉着这几天过得魔幻。
太魔幻了。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起这间以后属于她的房间。
她的卧室在三楼,几乎一整层都是她的,独立大卫浴、衣帽间、小客厅、书房,一应俱全,比她在学校附近的租房要好太多。
是她喜欢的复古风,墙上挂着的装饰画一看便价值不菲,更别提桌上摆的那些花瓶摆件了。
处处是细节讲究,她越看,越觉得内疚。
她这位突然出现的外公,对她也太用心了,她受之有愧。
她进入衣帽间,里面放着足以让她夏天不重样的衣服,秦音的愧疚心攀升到了顶端。
她抿着唇,一时觉得很无措。
她不是个合格的外孙女。
之所以答应要来和外公一起住,更多的是因为她惹到了人需要借势,不是出于纯粹想陪沈老爷子的心理。
秦音把手机屏幕开了又关,最终还是去到浴室洗澡,换上睡衣,小心翼翼地抓住那显得过分柔软贴身的床褥。
隔日早,她将红包里的东西拿下楼,其中一个是翡翠玉镯,另一个则是钻石胸针。
她虽不识货,但总觉得不能收下。
沈老爷子正坐在客厅里,看到她下楼,极开心地招着手叫她过来。
等到秦音走近坐下了,他将十几份文件放到她面前。
“音音来得正好啊,姥爷正想找你呢,准备了点小礼物,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她低头,看清文件标题“股权赠与协议”几个字,瞳孔地震,忙推远了这些文件,说道:“姥爷,我不能要。”
沈老爷子像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含笑问:“你是姥爷的孙女吗?”
“是。”
“那你认姥爷吗?”
“认,当然认。”
“认的话那就收下,这些就是姥爷给我孙女儿准备的。”
“可是这些太贵重了。”
“贵重什么,就是些小东西。姥爷要你收下,不收下姥爷就不高兴吃不下饭,你看是姥爷重要还是这些东西重要?”
秦音说不出话来。
最终,在沈老爷子的大力说服下,她硬着头皮签下这份股权赠与协议,以及后面的各种房产商铺的转让。
签得她心都颤了,签名的含金量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沈关山心情乐呵得很,转眼就去和自己的老朋友炫耀自己有了个乖巧懂事的外孙女。
沈家来了个沈老爷子极宠爱的外孙女,这件事儿就这么不胫而走了。
京市顶尖的予山会所,牌桌上散着牌,其中一边的桌上堆了不少筹码。
其中一人艳羡地开口道:“得,陆哥今个儿又杀得我们片甲不留了,您这是压根没想手下留情是吧。”
陆观止神色透着散漫,“牌桌上还手下留情,太没意思了。”
“我可听说您要来事儿了。当初你不是拿和沈家娃娃亲来当借口,搪塞爸妈的催婚吗,这下,你那娃娃亲真出现了。”
陆观止抽牌的动作一顿,复又不太在意地继续道。
“出现了又如何。”
“这门娃娃亲,作不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