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研发经费和供应商账款。”
“下季度回不了款,可不就是破产?”
“这老头胆儿挺大。”
事儿办完了,孙缓又开始讲话不着调。
许荡正在吃花生米,看一眼旁边八风不动的周敬之,“阮家的那个亚升?”
“应该是。”周敬之却看向门口,古井一样的眸子难得有了点兴味。
包间的门被推开,霍砚舟穿一身黑,西装外套挽在手臂,即便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整个人依然端方。
他的视线从周敬之眼底掠过,自然看清了这个“假方士”眼中的恶趣味。
周敬之上山三年,说是要去参悟人生奥义,前段时间才从山上下来。
“什么优质适龄单身男青年?你不是死活不答应联姻么?”孙缓无厘头的一句话,拧着眉,“给阮梨找?”
包间里忽然陷入沉寂。
霍砚舟面上不动声色,周敬之看一眼许荡,“阮家的那个阮梨?”
明知故问。
“啊?”许荡又丢颗花生米进嘴里,“应该是吧。”
周敬之又看向霍砚舟,“她不是要嫁进你们霍家了么?”
阴阳怪气的一句话,果不其然,换来霍砚舟冷凉的一眼。
一片安静里,孙缓的电话终于打完了,看向霍砚舟的时候,眸子里就带了点八卦和兴奋,“你们家要和阮家取消婚约?”
“为啥?”许荡接过话头,花生米也不吃了,满眼的好奇。
“不清楚。”霍砚舟撂下没什么情绪的三个字。
周敬之微微勾唇。
大尾巴狼,在苏市那天晚上,他怀里抱的是谁?
许荡好奇死了,又去问孙缓,“到底怎么回事儿?”
孙缓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孙媛就说让我帮阮梨介绍对象,说是跟霍明朗黄了。”
“黄了?”许荡眼中一下子就有了光,“要什么条件的?”
“什么?”
“找对象的条件啊。”
“哦,单身、适龄、男的,越有钱越好。”
这最后一句孙媛强调了三遍,孙缓不懂,难道阮梨爱钱?瞧着也不像啊。
许荡本来就对阮梨有好感,这会儿听说阮梨和霍明朗黄了,之前被压下去的念头瞬间死灰复燃。
“你看我行吗?”
“噗嗤——”周敬之没忍住笑出声,转头看向霍砚舟,昂昂下巴,“她六叔,你看行吗?”
许荡这才后知后觉想起,霍明朗的六叔,他的砚舟哥还坐在这儿呢。但许荡不知道,周敬之的这句“她六叔”里的她可不是霍明朗。
在周敬之的记忆里,那个看起来有点腼腆的女孩子每次见了霍砚舟,都是干巴巴的一句“六叔”。
挺好玩。
许荡忽然有点紧张,看向霍砚舟,“哥,真不是我要挖你家墙脚啊,我真惦记阮梨很久了。”
霍砚舟沉默,薄薄的唇抿着。
手机屏幕亮起,是周敬之的私聊:【前有狼后有虎啊】
霍砚舟没搭理周敬之,点开助理康明的聊天框。
【亚升集团的事,查清楚】
亚升集团做的是快消品,恒远旗下也有这块产业,但不属于核心支柱,霍砚舟也从不过问。
这是第一次。
【还有霍明朗和阮】一个“阮”字出现的屏幕上,霍砚舟甚至不想看到这两个名字挨在一处。
他重新编辑:【还有霍明朗,他最近在干什么】
作为长辈,作为霍家的话事人,他当然有资格搞清楚这件事。
周敬之贱嗖嗖的消息又跳进来:【我倒要看看,这次你能忍多久】
*
阮梨是在傍晚收到孙媛发来的消息。
阮兴国半年前跨界并购了一家医疗机械公司,本着是扩大版图多元经营,却没想到短短半年标的公司就爆了雷,数十亿投资款眼看就要打水漂。
最麻烦的是,这笔资金里阮兴国不但质押自己手里持有的亚升的股份,还有集团下半年的研发经费和供应商款项。
阮兴国半路出家,却从来都不是一个冒进的人。阮梨大约能猜到这一次为什么阮兴国会这么大手笔地砸钱进去。
阮兴国和程雅芝一直担心她嫁到霍家会受委屈,什么能让她有底气不委屈自己?
一个不容小觑、足够有分量的娘家。
阮兴国想做她最强大的后方和靠山。
孙媛的消息又进来:【这事儿我们一起想办法,反正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嫁给那个狗东西】
阮梨不知道有什么办法。
目前看来,继续和霍明朗的婚约显然是最有效最便捷的方法。
但她不想。
孙媛:【实在不行,就先拖一拖】
孙媛:【可能叔叔那边会有一点辛苦,总好过你把自己赔进去吧】
阮梨也想过拖一拖。
给阮兴国争取一点时间,借着如今两家即将联姻的幌子,或许能挺过去?
这个念头一旦起了,就开始春风野草一般疯长。
她当即就走进衣帽间,再看到那条精美的订婚服时脚步微顿。但也只是片刻的停顿,阮梨从柜子里拉出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