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青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同钟珊一起参加酒馆的这次聚会。
然而当她给钟珊发去消息的时候,钟珊却表示:不好意思,我堂哥的表姑干女儿最近刚从外星留学回来,她也老大不小的了,我需要回家去加入这场对她的催婚,所以这次酒馆聚会你或许的一个人去。
雾青:?
雾青:???
她记得钟珊的年龄也不大吧,而且她自己都还是单身呢,怎么就加入到催婚列表里面去了?这也是假面愚者日常欢愉中的一种吗?
钟珊:你紧张了吗?害怕了?
雾青的手指悬停在手机屏幕上片刻,随后加大了力气往下按去,每个字母都像是带着感叹号那样被输送出来:没有!
雾青:我只是在想你们假面愚者的聚会原来真的这么随便吗?
钟珊:不随便难道还要多么严肃认真?
钟珊:拜托,我们是愚者,不是悲悼伶人那群做什么事情都一板一眼的家伙,也不是纯美骑士那些还要给自己添加上几千条道德清规的老死板
钟珊:我们可随便了
钟珊:你要是不想去酒馆,还觉得这个不定期的聚会麻烦得要死,于是开着一架歼星舰创进酒馆里,把酒馆给创倒闭了,大家也不会有意见的
钟珊:甚至还会给你鼓掌叫好
雾青:但是酒馆真的能被歼星舰创倒闭吗?
钟珊:不能
钟珊:所以如果真的有这个想法的话,我建议你可以现在开始做梦自己成为令使,令使应该都有这个能力
雾青:你看我像是那么暴戾的人吗?
钟珊:也是,我看你不像是能坐到令使的人
钟珊:不过也说不定呢,阿哈以前让虫子当过令使,让你当当也很正常
雾青:……
不管是说“你连条虫子都比不过”,还是说“你也就和虫子一个水平了”,对于一个人类来说,似乎都有点……很有点没脸。
雾青:你攻击性好强啊
雾青:大半夜的你稍微和平点
再这样说下去她就要破防了。
钟珊:呵呵
钟珊:总之这次你自己去哦,放心,酒馆没什么规矩,大家都很随意的,或者其实你要是真的害怕,不想去也没关系,顶多就是错过两个好听的故事罢了
完了。
雾青觉得或许自己选择问钟珊去不去的这一整步都是错误的,因为如果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钟珊,那么钟珊或许不会在意——但是现在,她的话里明明白白的就表现出来了个意思: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连酒馆聚会都不敢一个人去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像是小学生一样,上厕所都需要手牵手吧?
……她还就非得一个人去了。
雾青放下手机,她有点紧张。
其实如果是别的什么组织聚会,去就去了。
但是假面愚者在宇宙中的风评其实并不怎么好。
哪怕她和钟珊接触下来,觉得对方也就是个喜欢找找乐子的普通人,并未危害到社会,也不会太过影响其他人——但不是所有假面愚者都是这样啊。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当和假面愚者一起遇到了反物质军团、虫群或是丰饶民的时候,可以放心地相信假面愚者,因为他们那脑回路清奇的脑子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找到一条生路。
但如果此时只有你和假面愚者,没有其他的危险,那么快跑,因为当没有危险的时候假面愚者会把自己变成危险。
雾青寻思着,她现在……也算是个假面愚者,但是她确实是个对欢愉没有什么太大归属感的假面愚者。
往酒馆里走总觉得自己像是朝着什么龙潭虎穴狂奔。
毕竟她自诩还是个正常人,而让正常人和乐子人相处的话,正常人会很担心自己是不是要变成被欺负的老实人。
然而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果这时候说要不等下次你有空咱俩一起去,那肯定会被钟珊嘲笑。
雾青只能硬着头皮,在这周周日迎来第一次和这些素不相识的“同事”们的第一次见面。
她第一次在酒馆中的出场。
雾青甚至提前十分钟就坐在了那面她特地为了酒馆聚会而购买的大镜子前头,手心紧张得冒汗。
时间差不多了。
雾青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面具按在了那张镜子上头。
她的手和面具接触的地方,命途的力量正被激发。雾青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将眼前的面具包裹,而面具与镜面相连的地方正在逐渐变得模糊。
镜面变成了液态,而面具正在融入其中。
镜子如同平静的水面中落下一滴水珠般,朝着四周泛开一连串的涟漪。
这些涟漪使得原本正常的镜面反射光线,变得如同水银一样,面具彻底陷进了镜面之中,而镜子本身则朝着四周的边框反卷收缩,仿佛浅潭在日晒下干枯,露出池底——
池底是另一片空间。
一家不管从什么角度上来看,都非常普通,甚至让人怀疑这里到底有没有假面愚者出没的酒馆。
暖黄色调的灯光,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