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她并无实际形体的手指触碰那些人的灵魂,从而攫取他们体内的情感。
她穿行过黎明的时刻,在【早霞工厂】中看见一位工匠托举起手中的成品,那是一件奇思妙想到甚至光怪陆离的商品,放在黄金的时刻的玻璃柜台中,一定能够配上一串长长的数字做为它的价格标签,然而,正如仙舟的那句诗文“遍身绮罗者,不是养蚕人”,他对这件珍品的拥有便只在最开始的短暂片刻,这件商品上甚至不会写上他的名字以纪念他的贡献。
她感觉到了渴望、艳羡、以及藏在更深处的不甘,但这只是短暂,工匠很快放下了这些情感,重新低头开始了制作,黑天鹅触碰那记忆中的人,只觉得对方当真如同一枚金属齿轮一样冰冷,平静。
她穿行过烫金的时刻,透过黄泉的双眼看到堆满山的金币纸币,以及账户上成串的零。
她触碰那些皮皮西人的眉心,看到的却是除了数字和金钱之外什么都没有的空虚。
黑天鹅甚至往一个皮皮西人的脑袋里面注入了一点“有人在捏你的绒球”的念头,而那些本应该对此反应剧烈的皮皮西人却什么回应都没能给出。
……
她看到黄泉接触到了异常的音符。
她毕竟是个穿行在梦境之中,却又看起来和梦境格格不入的人,所以那些“音符”对她伸出了手。
她试图去管这些事情,但是,她提供的帮助到最后也没能真正改变那些人所痛苦的环境;黄泉思考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否太过弱小,至少,无法与整个匹诺康尼以及站在它背后的家族向抗衡。
毕竟,家族并不是没有令使。
但是她向家族提出帮助这些人的要求时,家族虽然答应了下来,提供给他们的却是压制他们心中强烈的愿望,强行让他们冷静下
来的糖浆。()
那东西到底是帮助,还是一味饮鸩止渴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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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自己、家人、朋友……整个梦境的环境的影响下,变成了家族需要他们变成的样子,而逐梦客,那些享受着梦境的人,也在逐渐向着提款机与除了享受之外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肉囊转变。
黑天鹅在讲完这些之后,露出了唏嘘的表情:“我不知道,为何我的同僚们,那些共同效力于流光忆庭的伙伴们在来到匹诺康尼,将这里调查得彻彻底底、每一个角落都盘摸过后,却什么都没做。”
黑天鹅轻声道:“或许,我也不能做什么——如果我只有一个人,那我的力量,大概也就只能像是家族为那些人提供的糖浆饮料一样,帮他们删除掉一些痛苦的记忆吧。”
在这件事上忆者帮不了忙,被删除的过去仍然是存在的过去;被修改的情绪迟早会因为周围环境的毫无变化而重新回到原本的样子。
治标不治本能有什么用呢?除了让原本就埋得很深的创口上继续被覆盖上沉闷的污泥,让痼疾继续发酵,直到会造成死伤的地步之外,还有什么用处呢?
雾青曾经想过匹诺康尼的水很深,但是她从来都没想过家族中会如此藏污纳垢。
家族在宇宙中的风评从来都还挺不错的,至少和财大气粗,黑料也和财气一样厚的星际和平公司相比是这样的。
而且仙舟上接受的教育也说,家族虔诚地信仰着同谐星神希佩,在他们的愿景中,宇宙中无尽的文明终将亲如手足、团结一致;家族中的每一个人,虽然出身不同、血脉不同,但他们确实亲密无间的家人,组成世界上最为和睦的家庭。
这样的势力一看就很光明伟大,他们从不对外发动战争,也从不主动挑衅,平和且包容,不会歧视任何一个人,这难道不是应该被评选为银河年度暖心势力第一名的派系吗?
“家族的信念确实伟大,”黑天鹅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安抚她的心弦,“亲爱的,如果家族能够坚持行走在他们最初的信念上,那我想,匹诺康尼也就不会面临如今这样的局面:即将崩溃、难再维系。”
黑天鹅:“我感觉得到,你想要做些什么,对吗?我能够感觉到,你信仰着复仇的巡猎,却更像是巡海游侠一样执着于善良公义;你与丰饶民甚至药师为敌,却并不反对丰饶的命途,只是你认为肉身的痼疾不难医治,直接作用于灵魂上的创口却需要有远见的医者前去抚慰——亲爱的,你想要为他们带去欢愉,那便做去吧。”
她笑得非常温柔,一时间甚至让雾青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在匹诺康尼、不是在全息游戏内联机着商量应该如何制造一场献给阿哈的表演与献祭从而换取令使的权能;而是她要成为某种光辉的先驱,而黑天鹅正在说“你的操守是如此高尚,我与你同行”。
黑天鹅:“虽然来到这里的人各怀心思,但是至少有一点,我觉得你可以相信:所有人的本质都不坏,至少在这一件事上,你想要做成什么,没有谁会阻拦你,甚至还会成为你的助力。”
() 黑天鹅:“我知道,你暂时能够给出的方案,也只是一个在短时间内有效的方案,但我同样相信,你已经开始在心里思考,要如何让正常的感情回到那些已经被压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