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栀身旁坐下,长舒了一口气:“终于逃离了。”
“觉得你自己的夫君怎样?”陶栀问。
“对我很好,十分尊重我。”宇文箐认真地回答,“他是个好夫君,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那就好。”陶栀点点头,轻轻拍拍她的肩,“只是刚才看到你……虽然在笑,但是似乎并不是那么真情实意,以为你不满意这桩婚事。”
霍去病忽然站起身,冲着二人道:“你们先聊,我想起一件事还没处理。”
“行。”陶栀看了他一眼,霍去病也深深地回看她,随后转身离去。
二人盯着霍去病渐行渐远的身影,宇文箐才愣愣地开口道:“我很满意,只是莫名有些想家了。”
月色朗朗的草原之上,灯影摇曳,虫鸣啾啾,夜色朦胧了漫天的星光,银辉四溢,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纱。
“想家了便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陶栀声音轻柔,盯着天边的星星出神,“在遥远的大周,他们看到的也是这颗星。这样,你们看到的便是同一颗星,如此你们从未分别。”
宇文箐闻言,顺着陶栀的目光看向天边的一颗明星,闪烁无比,光彩夺目。
“阿栀,那你说人死了会去哪里?”宇文箐单手撑着下巴,一脸认真地问道。
“他们会化成那颗星星,一直陪伴在你身边。”陶栀回过神来,笑眯眯地看着宇文箐,“怎么样,这么想心里会不会好受一些?”
宇文箐点点头,忽然语气一转,冲着陶栀笑:“阿栀,虽然这些话听后心里会好受一些,但我毕竟不是毛头小儿,这些话语也只够当成故事听一听罢了。”
“你不信?”陶栀挑眉。
宇文箐摇摇头:“不信。”
“那你还问我。”陶栀开玩笑地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下次再也不说了。”
宇文箐笑而不语。
不远处的将士们同摄图举杯共饮,高兴之余,像是忽然想到宇文箐,摄图问:“本王的可敦在何处?”
宇文箐闻言脸色微变,在陶栀的注视下站起身,快步走上前,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在这里,方才看到这里有兔子,实属喜欢,便多看了一会儿。”
她款步走到摄图身边,小心翼翼地挽住他的手臂,笑容依旧。
在火光的映射下,宇文箐的面庞像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柔光,脸上的笑容在此刻显得格外牵强。
摄图的笑容逐渐凝固。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宇文箐,认真道:“你喜欢兔子?”
陶栀站在不远处遥遥望着,倏地发觉身后有人站立,她猛地回头,霍去病似笑非笑地看着篝火处的人,注意到她赤裸裸的目光,他微微一笑,伸出食指放到唇边。
“你看,”他的声音低沉又好听,“那边的人。”
陶栀疑惑地看向霍去病手指方向,篝火旁白日里被霍去病刺伤的长孙晨站在人群中,笑容可掬,丝毫看不出负伤的模样。
他手举酒杯,与身着突厥华服之人攀谈着,二人手遮在嘴旁,看表情似乎甚是愉快。
陶栀本想说些什么,但视线一转,看到在高台上的宇文箐:“先等等。”
被摄图的认真发言弄得一时间有些错愕的宇文箐愣在原地,半响才迟疑地点点头:“嗯。”
摄图垂头缓缓牵起她的手,轻轻地在她的手上落下一吻:“好,只要本王的可敦喜欢,就算你想要全天下的兔子,本王都通通为你捉来!”
他的声音响亮无比,在空旷的山峦间久久回荡着,像是庄重的誓言,在场的众人与高山流水一起见证。
宇文箐的眼里流露出些许震惊,同时满是感动,她点点头,轻声回应道:“好。”
在场的人都高声呼喊,又开始载歌载舞,兴奋无比。混杂在人群里的长孙晨跟随着他们的脚步,似乎同样在为宇文箐与摄图之间的爱情感到喜悦。
“你刚才想说什么?”陶栀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一旁的霍去病。
“长孙晨身边的人是突厥部落中的阿波可汗,大逻。”霍去病眸光一闪,“我翻阅了系统资料,他自立可汗,在之后成为摄图可汗之位的重要隐患,包括摄图之死也与他息息相关。”
“而现如今长孙晨刻意去接近他,想必是想说服他借助一定的突厥之力使突厥内部混乱,从而达成大周失去突厥这座靠山的力量,以此来使杨坚更加轻而易举地取代大周。”
“长孙晨能说会道,口才一流,想必用不了多久这突厥内部便会涣散,分成东西两个突厥。”霍去病说完,微微叹气,“往后怕是只会越来越危险。”
陶栀沉默片刻:“其实有些事情我也应该告诉你,我不该擅自做主,但看到近日之事,我有些害怕。上次出事的是我,但我不希望下次出事的是你。”
霍去病看着她。
“我兑换了时间缩减卡,今日午夜之时便会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