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好胜。如今有了岳不群画的饼,岳灵珊虽不说时时鞭策自己,但一想到自己能成为同她妈一般人人敬仰的女侠,或如有爹爹那般正气凛然如“君子剑”般的美称,就心中喜悦而得意。
而不知怎么,自她潜心下来练武,三个月后,内力当真有所长进,就连岳不群都被吃了一惊,抚胡笑道:“看来珊儿这几月的确用功,要知本门气功与别派不同,只须勤加修习,纵在睡梦中也能不断进步。”
岳灵珊颇为高兴,对岳不群道:“说到这个,女儿倒想起四个字——走火入魔。走火入魔是不对,可我这两日琢磨功法内力很是认真辛苦,绝未想过要胡闹玩耍。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是睡着后都觉得自己在运行颇为高深的内功,好像自己是个大女侠一般,第二日起来神清气爽。爹爹,你说这是不是也算练功走火入魔了?”
岳灵珊本意只是想在父母面前夸一夸自己有多用功,却没想到他二人眉头一皱。
岳不群严肃道:“慎言,这四个字可不是什么玩笑事。”
宁中则道:“都多大了,还爱胡说。”
岳灵珊吐了吐舌,见二人斥完后眼神中却依然有对她努力勤奋的满意之色,心中自然得意高兴,问道:“既然这样,爹爹可不可以教我更为高深的剑法武功?”
岳不群同身边宁中则对视一眼,宁中则点点头,微微一笑:“她近日的确是用了心的。”
岳不群这才看了过来,面色柔和,不过口中告诫道:“即使取得一点进步,亦不能得意自满更不能好高骛远,需得勤勤恳恳,脚踏实地才行。我的绝学武功对你而言还不适合,但是你妈却恰有一剑法可以教你。”
原来岳不群夫妻这几月看岳灵珊的勤恳于眼里,因她内力进步,本就想传她剑法,刚才二人对视实则已经确定要告诉她这一事情了。
见岳灵珊欢喜,宁中则道:“你曾缠我要练’玉女剑十九式’是不是?如今我传这个剑法给你,好不好?”
岳灵珊知这是十分繁复的剑法,当初宁中则以此剑法同岳不群拆解招术,以区区一十九式剑招,竟同岳不群所学十余门剑法的数百招斗了个旗鼓相当。叫岳灵珊神弛目眩,又惊又叹,只盼自己也能像这样单挑破解其他门派剑招,在诸位师姐师哥中大出风头。
岳灵珊初闻能得此剑法,自然欢喜,但思及岳不群刚说得不能好高骛远自得意满,以为二人是试探她,只能先压下惊喜,老实试探问道:“唔……可是妈你不是说,我年纪还小,一来功力不够,二来这套剑法太过伤脑劳神,总得到了二十岁再学么?你还说,这剑法专为克制别派剑招之用,如果单是由本门师兄妹拆招,练来练去,变成专门克制华山剑法了。”
岳不群瞧她无惊无澜,总算有几分不困于七情六苦的习武心性,面上带了笑道:“玉女剑十九式主旨在于变幻奇妙,跟本派着重以气驭剑的法门颇有不同,既然你内功进步,早些学了也没有甚么不好。女弟子膂力较弱,遇上劲敌之时,可凭此剑法以巧胜拙,虽然男弟子不学,不过你会需要的。”
岳不群说完,岳灵珊才知这并非试探,竟是真的要叫她学这门派独一份的武功了。须知门里男弟子无需学这剑法,女弟子又属她最厉害,岳灵珊此时当真是高兴至极,当下跳起来一左一右抱住爹妈手臂,痴缠道:“既然如此,妈教我,爹陪我拆招!”
岳灵珊早知这玉女剑十九式重在随机应变,决不可拘泥于招式,一上手练便得拆招。华山派中,只有岳不群和令狐冲博识别家剑法,岳灵珊要练“玉女剑十九式”,势须由岳不群亲自出马,每天跟她喂招。
岳不群见女儿压过平静如此欢喜,心中却也没什么不高兴的,为人父母终究不忍压抑女儿雀跃之情,只咳嗽一声让她平静,慢慢道:“门中事务繁忙,爹爹是没有什么时间的,你叫你大师哥陪你拆招即可……冲儿呢?怎么不见他在?”
后一句话是对宁中则问的,宁中则见岳灵珊忽然偷偷拉了她衣袖,有些怕被岳不群发现似的对她眨眼睛,原本正要说“不知道”的宁中则只又无奈改口:“这要过年,我就派了他下山去买东西……”
宁中则何等了解令狐冲性子,自然知这是又下山喝酒去了。
岳不群在边上奇道:“往年门派中采购这些不都是和我商量了大家一起去,这样一起买了才得以齐全些?”
宁中则有些吱唔,倒是岳灵珊道:“嘿呀,只是我要的一些小玩意儿罢了,爹爹莫要多问……等你生辰那日就知道啦!”
她话一说完,宁中则知道她在说谎,狠狠一瞪,而岳不群一愣,则忍不住笑呵呵道:“是所谓惊喜么?”
“嗯……”
夹在父母二人不同的视线里,岳灵珊低下头,心虚至极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