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殷带人一股脑儿的到了郭威的大帐外,李重进亲自带人将他拦住,只准王殷一人进入皇帝的大帐。
帐内很是宽敞,堪比一个小小的宫殿,文武百官坐在蒲团上,各自抱着一张小几饮茶,郭威见了王殷进来大笑道:“王兄来晚了,快快落座!”
他说着便向旁边一指,不过上首的位子已是被人坐下了,在上首之下倒有一个空位。
王殷只看了一眼就道:“臣与陛下久不相见,想坐得离陛下近些。”
“王令公若是喜欢,可以坐本王这里!”
说话的正是坐在上首的那人,只见他约莫五十许,神情严肃不威自怒,说话声音低沉宛如洪钟。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符彦卿了,其父符存审是李克用的义子,后唐庄宗李存勖册封的秦王,后唐虽然亡了,可是符家却是家道不落反而越发显赫,皆因符彦卿之功。
符彦卿本人武技超凡又能征善战,可谓功勋赫赫恩宠四朝,是个比郭威更出彩的人物,他在李存勖身边做散指挥的时候,郭威不过是李存勖麾下从马直的一个小兵。
符彦卿最大的特点就是忠诚,无论谁当皇帝符彦卿就效忠于谁,当这个皇帝死亡或者失势,符彦卿便会立刻向新皇帝效命,包括辽国皇帝耶律德光。所以符丽英说他忠孝节义也没有错,至少他从未造过哪个皇帝的反,
这样的一个人,如今又是储君的岳丈,坐在上首的位置谁也没有异议。此刻他却愿让位给王殷,足见其谦逊。
王殷则是相反,大咧咧的一拱手道:“那就多谢符兄了。”
符彦卿笑着起身挪了个位子,“一个位子而已,当不得王令公一谢,不过有一言符某必须要讲。”
“符兄只管说就是!”
符彦卿指了指帐外被拦下的天雄军士卒道:“王令公来此面圣为何要带这么多的悍卒,不仅失了对陛下的敬意,也失了为人臣子的本分。”
臣子的本分自数日前王殷披甲上殿的时候就没了,只是满朝的文武,没有一个人敢当面指出他的错误,倒是有一个叫李戴新任御史上本弹劾他,如今正在家中养伤。
面对符彦卿的指责,王殷没有半分羞愧,只听他干笑了两声,“符兄误会王某了,陛下祭天大典,随行军民近十万人,难免有不轨之徒混入其中意图对陛下不利,王某带人过来实则是为了保护陛下。”
“可是刚才却有人来报,王令公似乎和殿前司的人起了冲突。”
“哼,是那年轻后辈不晓事冲撞了王某,王某便替陛下教训教训他。”王殷看向郭威道:“陛下以为如何?”
这话极为的无礼,明明抽了一巴掌,还要问别人这一巴掌打得好不好。
谁知郭威却笑道:“殿前司多是些年轻人确实欠管教,王兄教训的好,若非王兄远在邺都,不然定要王兄兼殿前司的差事。”
被人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递过去,符彦卿扭头看看郭威心道:“郭文仲你可真是能忍哪。”
郭威往后退一步,没有想到王殷立刻就往前逼一步,王殷笑道:“臣眼下不就在开封,明日陛下祭天大典,万万不可出了纰漏,不如陛下就把殿前司交给臣指挥,定保陛下安全无虞。”
坐在他对面的李谷立刻驳道:“王令公有心为大典出力本是好事,不过明日就要举行大典,现在让王令公指挥殿前司岂不是等于临阵换将,老夫以为还是算了吧。”
王殷也不坚持道:“李相公说的有理,不过臣此次来开封自带了千名悍卒,还请陛下允许他们明日可以和殿前司的将士一同拱卫陛下安全。”
“都是朕的士卒,王兄只管带他们来就是!”
王殷拱手谢道:“多谢陛下成全!只是他们的兵刃都被收缴了,还请陛下让殿前司把兵刃还给他们才好。”
无论王殷之前多么的无礼,郭威的表现的一直十分淡定,可是当王殷讨要兵刃的时候,他的瞳孔微微一缩而后淡淡的笑道:“朕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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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殷没有想到自己如此无礼的要求,郭威竟然轻易的就同意了,他心中不由得哀叹,郭威啊郭威,你才当了几年皇帝,身上的英雄气概就被消磨没了吗,还是你真的行将就木,只求安稳的度过屈指可数的日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别怪我王殷不讲情面了。
王殷不是不知道自己之前的作为有多么的无礼,除了一部分是放纵,更多的故意为之。
他要用自己的嚣张跋扈来打压皇帝的威信,让文武百官看到一个软弱、无能甚至是行将就木的郭威。
虽然郭威已经立了储君,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郭威的亲子,最关键的人他没有任何的军功,无论是百官还是军队都不会信任一个这样的人。
当皇帝没了威信,储君又不被信任的时候,人们就倒向那个最强大的人。符彦卿?虽然他有本事有威望,可是他根本没有舍命一搏的勇气,成就不了帝王之业。
相反他王殷不仅有勇气而且有实力,不少官员和节度使已经在和他暗通款曲,只等郭威驾崩,他便可一呼百应。
最重要是他手握大周的第一强藩——天雄军。了解天平军的人都知道曾经它叫魏博军,就是这个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