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徐羡举着酒碗仰头大笑,他一开始就冲着抱老赵家的大腿去的,现在皇帝备胎却要反过来抱自己大腿,岂能不好笑。
赵匡义脸色一黑,“难道知闲兄看不上我?”
徐羡放下酒碗拜拜手道:“没有的事,说起来你家中我最先认识的人就是你,我若是看不上你怎么会和你交朋友,况且我连妹子都许给了你,你说这话实在是没良心。”
赵匡义喜道:“这么说知闲兄是答应了?”
“自是答应了,咱们可是朋友!”
赵匡义连忙的把两碗酒倒满,“这碗酒是我敬你,你日后但有差遣我绝不推辞。”
两人的酒碗重重的碰在一起,荡漾的酒水溅到彼此的碗里,而后一饮而尽。
“莫要只说好听的,现在就有事交托给你,过不了几日我还要回淮南去。你二姐如今有了身孕,你要常来看顾她。”
赵匡义拍着胸脯道:“不要你说这也是我该做的。”
“对了,还有小蚕,你知道她是个仁懦的性子,莫要叫你的正妻仗着身份欺负她。”
赵匡义脸色不由得变了变,叹道:“尹氏她已经过世了。”
徐羡讶然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上个月的事情,得了一场风寒说去就去了。”
“节哀顺变!”徐羡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沉吟一下又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小蚕扶正啊!”
赵匡义闻言一怔而后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然尹家那边说不过去,我想过满三年再说。”
“三年?你倒是讲究。”
“规矩如此实在不好落人口实,坏了家里的名声。”
“随便,你的家事我不好多问,不要委屈了小蚕就行。”
在家待了一日,徐羡就把吴良找来,叫他去当铺把从光州抢来的钱取出来分了,看望抚恤家眷的事情,他实在不想再去了。
老张花了大价钱,只两天的时间就让九宝和某位指挥使家里的千金入了洞房,说这回实在是有些后怕,让九宝趁着在家的空档留个香火。
喝完了媳妇茶,老张就提了个木箱子跑来徐羡家里来喝酒,两碗黄汤下肚竟开始喷皇帝。
“这皇帝真是不一般,自打做上龙椅里里外外就没有消停过。你说他想干啥,多弄些美人好酒,在宫里在宫里快活度日不好吗?”
徐羡差点没被酒呛道:“你说的那是山大王不是皇帝,有几个皇帝不想一统天下名留青史的,这也是皇帝该有的责任。”
“从巢贼作乱,天下都成一锅粥了,哪里是那么容易拢到一起的,皇帝要名声咱们这些丘八就得拼命,运气好了用一身伤疤换个前程,运气不好便是埋骨他乡连个烧纸上坟的人都没有,惨哪!”
老张满脸感慨,端起酒碗仰头喝了个干净。徐羡奇怪道:“老张你平时都是钻到钱眼里,怎得今天关心起天下大事来了。”
“谁说俺钻钱眼里了!”老张说着把小木箱子拿过来放在桌子上,打开来里面尽是一个个的银元宝,“这些俺都给你!”
“老张你还真是好眼力,知道我又有一笔大买卖,便迫不及待的来入股了?”
“什么买卖,俺是听说红巾都有一个副都头战死了,你看能不能叫九宝儿顶上!”
徐羡连连摆手立刻拒绝道:“九宝年龄尚小,如今做个队正已是吃力了。军伍上的事情旁人不知你还不懂,我若平白的提拔他做副都头。其他人若有怨言,我和九宝都可能挨冷箭,你不是真的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老张沉默好一会儿才道:“罢了,本就没指望他有多大出息,能给俺们老张家留个香火就行了。刚才你说要做什么生意,这些只当是入股了!”
“前些时候我叫你找的会酿酒的师傅可都找到了?”
“你说的事,俺什么时候没上过心,这酿酒的师傅是俺在人牙子手里买来的,一家老小的卖身契都在俺手里攥着呢。”
“最好不过,只管等着发财吧!”
徐羡的要做的新买卖自然跟酒有关,比起茶叶来酒有着更广阔的受众,只是此时的酒极为的糟糕。
百姓们最常喝的叫白酒,与后世的白酒不同,此时的白酒是真的白,犹如米汤一样,再好一点的是由白酒过滤而来的清酒,徐羡最爱的是黄酒,只是度数太低勉强能跟啤酒拼一拼。
徐羡要做的自然是蒸馏酒,他身边的酒鬼们都能把加了石灰的浊酒当成宝贝,若见了清澈透亮甘冽醇香的蒸馏酒估计会很疯狂。
为此他早有准备,住宅边上那高耸的建筑就是他提前盖好的酒坊,酿酒的器具也是他亲自设计的。
酿酒师傅把泛着绿色泡沫的新酿酒浆倒进蒸锅里,用小火烹煮不多时带着酒香的氤氲蒸汽就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老张眯着眼睛使劲的抽着鼻子一脸陶醉,徐羡拿手指戳了戳他,“不是闻两下就醉了吧,想喝酒到这边来。”
徐羡把他带到出酒口,那里正有清澈的酒水顺着竹管缓缓出来,他拿了个黑陶碗接了一小半碗递给老张。
老张接过来了看了看,“这么清亮连碗底都看得清,白水一样该不会没酒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