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半宿,徐羡睡下没两个时辰就被叫醒,睁眼就见大魁惊慌的道:“总管,咱们被天雄军给围起来了!”
睡眼惺忪的徐羡大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连盔甲都顾不得穿就来到营外,只见小小的营地被天雄军围得密不透风,红巾都的士卒持弩拿枪与之对峙。
徐羡见领头的人正是昨日见过的老兵,就立刻上前道:“没想到的魏王毫无耐心,才过了一夜就是迫不及待的向我下手了。”
老兵鼻子里面冷哼一声道:“你也太抬举自己了,一只小小的臭虫不值得魏王下手。赶紧的收拾东西滚到城外,不要在城里做些肮脏下作的勾当!”
“魏王可以瞧不起我却不能羞辱我,我虽然不是出身豪门大族却也读过圣贤书,不知道做了什么下作勾当污了魏王的眼。”
“嘿嘿,你自己最清楚,你敢说昨夜你没有潜入节度使府。”
徐羡拍着胸脯道:“我是堂堂节度副使,可以光明正大的进节度使府,为什么要偷偷潜进去,你这话可没人信!”
“这东西大概也只有你这儿有了!”老兵从怀里掏出一条红巾掷到徐羡眼前,“你不必急着辩白,大名府里有本事潜进军衙的人不少,可有胆子去的大概就只有你一人了!”
徐羡并不带红巾,这红巾也就是只能是猱子的了,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符彦卿定会怀疑徐羡偷听了书房的密谈,只会更加的忌惮他。
“你夜入军衙不仅随地大小便竟还偷东西,如果是偷些金玉宝贝也就罢了,可为何要偷女子的肚兜。徐副使一表人才又有万贯家财,难道还缺女人?又或者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哈哈哈……”
天雄军的士卒哄然大笑,就连红巾都的士卒也是咯咯的偷笑肩膀不停的耸动,饶是徐羡脸皮厚也是涨的脸色通红。
他咬牙恶狠狠的回道:“你敢污蔑我清誉!”
“徐副使大可让卑职带人进去营里挨个搜搜,若不是找不见肚兜某愿意把头颅奉上,若是找见了徐副使只消把肚兜带上在城里走一圈如何?”
“哼!你什么身份也敢和本官立赌约。符彦卿欺人太甚,本官要上表弹劾他!”徐羡转过身对众人吩咐道:“他们若敢靠近只管狠射!”
不是徐羡心虚,他真的拿不准猱子是不是偷了节度使府女眷的肚兜,毕竟猱子确实是个猥琐的家伙。他把猱子叫到一旁逼问,这厮果然掏了个肚兜出来。
就在这档口,大魁急慌慌的跑过来,“他们说再给咱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呀!总管你真的偷了女人的肚兜!”
猱子连忙解释,“这东西不是总管偷的,是我偷的。”
大魁的十分理解的看着猱子,“做人属下的难处,俺明白!”
论嗓门和嘴碎,大魁一点都不比刘婶儿差,片刻功夫一个营地的人都听见了,营外的天雄军的耳朵也不是白长的,听着四周如雷一般的大笑,徐羡吃了两人的心都有了。
徐羡自认可以在任何人跟前丢人,决计不能在符彦卿跟前现眼,他心里是真的憎恨符彦卿。
赵匡义跑来道:“他们说咱们若是再不出城就传到开封去,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出城!”
徐羡立刻吩咐众人拔营,他是真的没脸在城里待了,在东门外行了没多远,就在一个大村落旁安顿了下来,主要这里有河便宜取水,也能防着被人四面偷袭,向农人买点菜蔬也方便。
可一打听才知道,这偌大的村落里面住的并不是农人而是军户。
“符彦卿啊符彦卿,你以为把我挡在军衙外面,我的手就伸不进天雄军!”
走群众路线才是徐羡最擅长的,他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实施起来比直接拉拢兵大爷们效果好的多。
这种事情自当先从小孩子入手,每天中午就叫人在营地外面支上一口大锅,煮上满满的羊肉汤饼,不用喊不用叫,只肉香味儿就能勾来几十个半大的娃儿。
一碗香喷喷的羊肉汤饼下肚,还能领到一小块粘牙的饴糖,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日子,人数从几十变作上千,不过只用了三五天的功夫。
徐羡叫九宝把半大的男娃儿组织起来接受军事训练,吃人手软拿人嘴短,更何况每天还有两文钱的补贴,那些半大小子没有不尽力的。
看到家里平时泥猴儿一样的娃儿多了变得干净精神还有了钱,自是有一帮妇人找上门来。听说是天雄军的节度副使组织自家的娃儿操练,没有什么不应允的,反正这些娃儿早晚有一天,要和他们的父兄一样入军伍的,反正有吃有喝还有钱。
徐羡趁机向妇人买些蔬菜和家禽,每日叫人去村里收取,顺便再帮忙挑个水修个房什么的,一来二去浓浓的军民鱼水情就在这里上演,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徐羡还一连看望了不少风烛残年的老卒,或者无奈退役的伤兵,与他们闲话家常把酒言欢,不过半月徐羡俨然就是那个不似亲人胜似亲人好领导。
八月十五这样的好日子,徐羡怎么放过,一大早他就带着人进到村里。行了没多远,就有一个背着粪叉的断手老者向他热情打招呼。
“徐总管,今天来得倒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