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缨,不得对徐总管无礼!”
钱俶呵斥一声,上前将地上的少女扶了起来,还给她派了拍拍身上的灰尘,“给你说过多少回了,老实的待在后宫少到前殿来。”
“何须找别人,就叫徐羡吧!”
钱俶闻言如同醍醐灌顶,“本王也是糊涂,竟没想到这一层,等这一仗打完了,就到东京找人向郭荣偷偷风声。”
“那只能算他福薄了!”吴程一拍脑袋道:“臣糊涂啊!与其将青缨郡主许给徐羡,不如叫她做皇后,郭荣的皇后可是刚刚薨逝!”
钱俶摆摆手道:“他一表人才,本王倒是不介意。只是他已经婚配,而且妻子是个悍妇,总不能叫青缨去给他做小吧。”
“臣观他年岁不大,不知道婚配与否,大王若真心笼络他,不如将青缨郡主许给他。”
“哈哈……全托他那位书吏的福,见了钱财美色便无所不言,有这样的心腹书吏也算他倒霉。”
吴程点点头道:“那倒也是!陛下似乎对他了解甚详。”
符彦卿野心勃勃,郭荣对他防备甚深,叫他说话反而不美。徐羡官职虽然不高,可却是郭荣心腹爱将,有他在郭荣身边替本王说话,可比符彦卿有用的多。”
“符彦卿又不是皇帝,他先下杀手还不容不的别人反咬一口?就算真的是皇帝要杀徐羡,他这样的人也不引颈就戮!
钱俶将吴程招到跟前耳语一阵,吴程听完不禁到抽一口冷气,“他如此大胆,敢对符彦卿下手!”
“这位国丈却只想着拉拢周国的大小文武,本王对他的春秋大梦没有什么助益,便只当本王是个钱袋子,你到本王跟前来。”
“臣明白大王所虑,只是徐羡是不是地位太低了些就怕他说不上话,再者大王不是一直符彦卿暗中往来吗?”
武肃王就是指钱镠,后唐李嗣源在位时,枢密使安重诲诬陷钱镠不礼君命,以至于被削了爵位头衔,直到安重诲被处死方才恢复。
钱俶伸出手指点点吴程,“吴相国最知我心意,吴越地少兵弱需强援扶持,我等今日为周国出兵伐唐,他日唐亡之后,何尝不是周国粘板上的鱼肉,若是在周国没有一个替我们说话的,他日岂不是任人宰割,你忘了唐明宗时武肃王的遭遇了。”
“大王是看上他了,是想要拉拢他?”
钱俶一甩袍袖,“道听途说不足为信,不遭人妒是庸才!”
“豪爽坦诚?臣却曾听闻其人奸猾狠辣,在周国仇家甚多。”
钱俶已有七分醉态歪着身子笑问道:“难道不可以吗?我观他豪爽坦诚值得一交。”
吴程面有醉态目光却是清明,捋着胡须道:“刚才席间大王与徐羡相谈甚欢,似乎有意要与他交好。”
因为明日还要出征不好多饮,有了两三分醉意徐羡便向钱俶告辞,元德昭、邵可迁也随之告退,殿中只剩下钱俶和吴程二人。
“好!”钱俶丢掉手中的酒杯换成白瓷碗,斟满烈酒端在手中,“这一碗酒,小王敬徐总管和吴相公,祝你们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身外之物而已,大王若是这般做的话,就真的瞧不起徐某了。大王不必觉得有所亏欠,明日北上攻唐,下官还要多多仰仗大王与吴越将士。”
钱俶无奈叹气,“青缨被我宠溺坏了,叫总管见笑了。这金珠实在收不得,回头定收回来还给总管。”
“我回去了!”不等徐羡伸手去接,青缨已经收了回去,她把锦盒揣进袖子里面,像是捕到猎物的小兽慌忙的躲回到洞里。
“九哥说什么傻话!徐总管诚心致歉,我怎么有退还的道理。再说我退回去,他也不会要的!你看,他不要吧!”
“青缨不得无礼,这样贵重的礼物是万万收不得的,快快还给徐总管。”
青缨蹦跳着到了徐羡跟前,抬手在他肩头拍了一下,“你这人真是够朋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老子知道礼重了,可你倒是推辞一下还给我啊!徐羡故作大方的道:“今日叫郡主受伤流血,下官愧疚不已,些许薄礼只为博郡主一笑!”
钱俶也叹道:“徐总管礼重了!”
元德昭道:“这是出自南洋的金珠,老夫家中也有,可也只有麦豆大小,这样大的还不曾见过。徐总管出手真是阔绰啊!”
他在阿娇家开的银楼里见到过颜色、大小珍珠远不如这颗都要卖一两千贯钱,这个可不得价值上万贯,就这般平白的送出去难免不舍。其实他还是错估了这颗珍珠的价值,这样的宝贝有价无市,也就只有皇室贵胄有资格享用了。
徐羡见了不禁一阵肉疼,他叫钱百万给他随便挑个女孩儿用的东西,他看也没看就揣进怀里,不曾想竟是个宝贝。
只见那小小的锦盒里面只放着一颗珍珠,只是那颗珍珠有蛋黄大小且通体金黄,灯火之下熠熠生辉。
青缨立刻接到手里,忙不迭的打开,呀了一声就窜到钱俶的身前,“九哥,你看!”
“郡主留步!”徐羡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锦盒来,“今日不小心伤到了郡主,些许薄礼请郡主收下!”
“好吧!”青缨垂头丧气的道:“我走了,铁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