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质上前一步对柴荣道:“多半是我们的水师在长江打败了唐国水师。”
这次攻打南唐并不比上回轻松,南唐军队不断强势反扑,双方在淮南几乎打成一锅粥。虽然周国占上风却也损失惨重,以至于柴荣还干过屠城的事情。唯有打败了唐国水军,掌握长江的控制权,叫南唐断了源源不绝的兵员粮草,方有可能投降认输。
唐国水师虽是初出茅庐,不过却有南平的水师鼎力配合,想要打败唐国水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众位臣子立刻上前对柴荣一阵恭贺,还有人给水军指挥使和南平的高从诲请封,卖个顺水人情。
“朕自不会亏待有功之臣,回到东京朕一定会重重封赏!”柴荣重新回到位子上对老穆头吩咐道:“叫唐国使者进来见朕!”
老穆头出了大帐,很快就带着五六个人进到帐中,几人见了柴荣立刻山呼万岁屈膝跪拜,态度极为的诚恳。
柴荣也表现的十分大度,“几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平身吧!”
唐国使节谢过起身,为首的一人上前躬身道:“外臣陈觉奉吾主之命,特来向周天子请降,愿尽数割让江北淮南之地与贵国划江而治,只是请周天子归还所占的常州。”
“常州?怎么会是常州!”
柴荣一脸诧异,其他臣子也是面面相觑,陈觉也是十分的奇怪试探问道:“吴越军已是占了常州,难道周天子尚不知道吗?”
吴越和周国并不接壤,想要给柴荣传个信息并不容易,从唐国的地盘偷偷越境风险太大,多半还是走海路。
柴荣前些时候倒是收到钱俶递来的一封战报,根据战报上所说吴越军在常州城外大败,钱俶罢免了吴程的元帅之职,改由徐羡统领吴越军,不过那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当时柴荣看了战报晒然一笑,他十分清楚吴越军的实力,只盼着他们能够牵制常州的重兵,不曾想就这样被轻松击败,至于钱俶叫徐羡统领吴越军,柴荣以为不过是一件推卸责任的举动。
徐羡的斤两柴荣是知道的,能以多胜少拿下几场局部战斗就算是不错了,可是要叫他担任一军主帅统筹全局是不可能的,毕竟徐羡的年龄在那里摆着。
故而柴荣对徐羡并没多少期望,尤其是他带领的还是一支刚刚吃过败仗的军队,能够在敌境自保就算是他有本事,绝不敢奢望他能攻下常州,毕竟那是一座寿州也比不过的坚城。
柴荣仍旧有些怀疑,问道:“可是徐羡攻下的常州?”
“嗯!”陈觉点头重重的应了一声,此时在金陵已经没有谁敢在皇帝面前提这个名字了,在秦淮河上甚至没有妓子敢唱他作的词。
柴荣仰天大笑,“哈哈……徐羡真是朕的福将!”
众臣子也是啧啧称赞,羡慕者有之,嫉恨者亦有之。。
李听芳上前从陈觉手中接过降表捧到柴荣的面前,柴荣打开来扫视一遍,这降表是李璟亲自书写的,言辞极为谦卑,甚至有乞求之意,愿意把南唐在江北所有的地盘割让给柴荣,还下旨叫刘仁瞻献城投降。
柴荣看完不语,随手交给一旁的范质。范质是绝顶聪明之人,看过就明白柴荣的意思,他捋须对陈觉道:“这不是降表,不过是用江北换常州的契书而已,李璟若真有诚意就该去帝号,以藩属自居向并我主称臣纳贡。”
陈觉沉吟一下道:“我主对周天子敬仰多时,愿与贵国交好结为兄弟之邦,划江而治互通有无难道不好吗?嗯,别忘了,寿州现还在敝国手中。”
范质呵呵笑道:“你怕是还不知道,就在刚才刘仁瞻已经向我主投诚,我大军在江北再无任何羁绊,攻克其他几州不过是时间问题。”
“刘仁瞻投降了?不可能!”
柴荣打了个眼色,李听芳立刻把寿州城里送来的降书给陈觉看,陈觉摇摇头道:“这不是刘仁瞻的亲笔!”
“刘仁瞻忠心侍唐无奈之下投诚,不忍写降书叫下属执笔有什么奇怪,官印总是做不了假的。别忘了,寿州已经被围了一年多了,真当他们都是铁打的不用吃米粮吗?”
陈觉不由得语塞,按照他们的估算寿州城的粮草早已用尽,能撑到今日已经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投降没有什么奇怪的。
柴荣起身笑道:“朕正要到寿州城外去迎刘令公,你若不信可以随朕同去,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对于自己无法征服的不是心生畏惧便是心生敬意,柴荣对刘仁瞻大概就是同样的情愫,他摆开皇帝仪仗敲锣打鼓的来到寿州城外,可谓是给足了刘仁瞻颜面。
等了约莫半刻钟,寿州的尘封一年多的大门缓缓打开,估计早前被周军撞坏了,城门歪歪斜斜似乎随时都能倒塌。
只见弥漫的灰尘之中有人从门内出来,只是其中并无挺拔英武的老将,而是一群面黄肌瘦的士卒抬着一张矮榻,身后跟着一群灰头土脸的文武官吏,他们虽然无勃发英姿,却给人一种难言悲怆之感。
城外迎接的周军将士,无不把目光往向矮榻上昏迷不醒的老者,没有愤恨也没有喜悦,神情极为的复杂。
柴荣从步撵上下来上前迎了一段,周廷构连忙的指挥唐军士卒将矮榻放下,领着寿州的文武